玉兔辞旧金龙到，新桃旧符换新貌。佳节传统阖家聚，磕碰打闹私心跳。话说年冬季，那是一个异乎寻常的怪天气，自从入冬以来，近两个月没下什么雨，偶尔滴一二滴，地皮还没打湿，就草草摇旗收兵，人们纷纷蛮怨龙王爷吝啬。眼看要过年了，干冷、干旱依旧，农田裂开了口，眼看明年收成问题，就连浩瀚长江水下的暗丘，百般无奈露出纯真的通酮体。稍有生活常识的人，知道这是干冬湿年征兆。年关干燥的西北风，使寒冷如虎添翼，这种天气一直持续到腊月20日，才见到乌云爬顶慢慢堆厚，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暗示干旱即将结束。期盼多日的雨雪眼看会下，但人们希望还是下场大雪，白皑皑的一遍更使年味浓景致俏。毕竟要过年了，一家人围着火炉，看看窗外的雪飘。热热呼呼，团团圆圆，雪花飞舞助兴，那才是年味浓郁，飞雪迎春到。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哪个不期盼一个好兆头，来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那才叫好。地球人都知道，江城素以冰火两重天著称，在这里生活，棉袄、短裤头要各穿半年，下雨就加衣早已司空见惯。武汉的冬天还特别的冷，气温虽然不是很低，但冷得要命，就连耐寒的东北人，也会在此受不住，意志薄弱者还会冻得直哭。这样恶劣的天气，毫不影响武汉人过年，热闹的气氛，一浪高似一浪，直奔主题。自立冬以来，人们抢着腌制腊鱼腊肉，大刀大刀的鸡鸭鱼肉，显示生活的美满，佳节的喜庆。随着人们挂出数量的增多，新年的脚步相继靠近。自腊月八日起，中国年就拉开了序幕。腊八这天，人们要吃八种食物熬成的粥，来庆贺丰收。腊月二十四日，庆典活动掀起一个小高潮，这天祭奠灶王爷，因为他要回天庭，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为了防止灶王爷说不利于自己的话，人们拿出糖果，实为粘住灶王爷的嘴，让吃甜嘴的灶王爷，尽说好话不讲坏话唦！
往后的日子，就更热闹了。人们忙着张灯结彩、替换桃符，新桃换旧符的习俗，延续上千年。那真是：
添衣带新帽，人欢孩儿叫，
举杯阖家欢，来年会更好。
自那以后，各种彩灯挂满大街小巷，烟花绽放与星争辉，放鞭、放炮、异常热闹。吃团年饭，串亲戚，逛庙会等传统活动，将节日气氛推向高潮。
从腊月二十四，到正月十五日，整个节日期间，家家喜笑颜开、户户宾朋满座，那丰盛佳肴、推杯换盏、更显相聚团年的热闹。人们从团年开始，一直会延续到正月十五闹元宵。农村年味更浓，踩高跷、玩龙灯、踩龙船、戏虾子，传统节目一个也不少，吸引众多城里人，纷纷驱车前往观看。这样热闹场景，一直要搞到正月二十五日。“张老师，您家的年货办好了萨？”在空中花园晒太阳的张老，不时被邻居热情话语所打搅，也许是临近年边的缘故，人们总喜欢将办年货、换桃符等喜庆事挂在嘴边，借此问候，彼此传递恭贺、祝福的信息。期颐之年的张老师，这几天穿得格外喜庆，一件烟红起金钱图案的对襟小袄，外加一件蓝色羽绒大衣，咖啡色的羽绒裤，外加李宁牌的棉鞋，虽然坐在轮椅上，依然显得高大抢眼。儿女们为老爷子添置的行头，暖和适用确实喜庆。人到七十古来稀，百岁老人越发是个宝。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应正在张老师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自从得知国外的儿女们要回来过年，老爷子就显得格外精神有劲。表面上，两老口怕影响儿女工作生活，总说不用特地为他们而回，其实心里早就盼望这天。年是老娘本命年，龙腾好兆头，加上父母年事已高，叫姊妹们统统回来，高兴热闹贺个龙年。为此张俊夫妇商量好，为了爹妈，放下三年来的恩怨，像往常过年一样，将大家接到老房子里团年。同时叫阿姨也准备准备，八仙过海各显生手，每人作出一道拿手好菜，欢喜丰盛地过个年，让年迈的父母高兴高兴。再说腊月初，街道办事员小吴，登门讨要老爷子的照片，说是办百岁津贴。每月五百元虽不算多，体现政府对老人的关爱，也是对老人价值的肯定。因为街里办证照片要得急，大冷天老爷子又不便出门，小儿子张俊临时决定，就在家中自己拍照。可照片要求红色帷幕，这事可为难了，家中哪来这种的东西萨！红色被单有图案，扯起来不像样子，但，除了床上用品，再没那样大的，能做底幕用的东西萨？聪明伶俐的阿姨李芳，信手拿起老娘穿的红色羽绒服，拿起往老爷子身后一比，感觉不错就对张俊说道：“小哥，你看这不蛮好？”,张俊看了一眼后只觉眼前一亮，端详了一会道：“嘿！这样还真地那么回事，这下解决了大问题了”。“你把爷爷推过来，再往前推点，还推一点，人物登记照成功的秘诀，就是尽量把人物照大唦…….”。说真的，那张登记照确实照得很好，比照相馆不会差，特别是老爷子面部表情，和蔼刻亲非常自然，不光人照得年轻，笑容可掬特别有精神。说话间已到了腊月十五这天，今年张俊夫妇准备得早，家中年货已经制办齐备。两个阿姨也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得干干净净。唯一没来得及办的，就是换那大门上的福字。看来一切都遂愿。张俊夫妇几次去商店，不是质地不理想，就是太小不一，总是相不中。眼看时间还早，再等几天也不妨。天气虽然寒冷，老爷子精神还不错，每天起来到客厅坐坐，看看电视，和阿姨们聊聊天。自腊月15日起，就听阿姨们说：“老爷子这两天胃口不佳，不太愿意吃干的，总想喝水。没法，我们只有用牛奶、麦片、蛋白粉等流质，给老爷子充饥……。匪夷所思的是，老爷子没吃什么粮食，但大便拉的得较多，一会拉了，过一会又有，又不像拉稀，不知怎么回事？”。听到李芳这般一说，突然脑海中呈现佛教说法：“人赤条条而来，干干净净，净身而去…….”。一种不祥之兆应运而生。张俊知道，民间倒有这样的说法：“男的一般在自己的生日前走，女的则在生日以后”。老爷子百岁诞辰刚过几月，未必......。想到此，张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豁达的去想，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一天光阴一岁人，期颐之年的老人，身体再好也系风烛残年，日子一天比一天少，后事早有准备为好，想到此张俊心里稍感好受些。不过张俊再三嘱咐阿姨们，特别是照顾老爷子的李芳，年关将至千万注意，一旦老爷子有什么动静，哪怕是深更半夜，你也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得有半点散失！（待续）
过年（二）蒂嘎
忐忑不安的张俊夫妇，不得不常往新鸿基跑，生怕父母所遇不测有点闪失。这诡异般寒冷的天气，无情摧残着老人的肌体，这几天老头肠胃不佳，吃得少拉的多，这让张俊夫妇格外担心，自然也就格外尽心照料哟。适逢快过年了，好多话不便细说，只有处处留心为好。
话说，细伢无六月，人老畏寒冬……，对于期颐之年的人来说，在这日子里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就会感冒犯病。老人感冒很恼火，常常是一步到位，直伤肺部，稍不留神就会得肺炎。张学良的医疗条件改好吧？还不是因肺炎去世。对于有心血管疾病的老人，冷天尤其为恼火，血管遇冷收缩，稍有不适，心血管就会出问题哟！
没事就到新鸿基看看，是否穿得暖和？房里空调打开没有？加湿器使用没？只有抚育过孩儿的人都知道，手是人体的温度计，只要手凉，就要提高室内温度，或者给老人添衣。冬天特别要注意老人饮食，从吃喝拉撒这些细微中，就能反映老人身体现状。老小老小，老人和小孩一样，亟需细心照料才。每次过去，看到老爷子一切如旧，每天早上起来看看电视，或者上网说说话，那日子过得平静而安详。年关将至，需置办的鸡鸭鱼肉菜、烟火鞭炮酒、得分头去买，加上今年姊妹都赶来，要准备的事情自然就更多了。只要让父母热热闹闹，快快活活过个年，做再多的都是儿女的本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腊月19日那天中午，刚从老爷子那回来的张俊，眼看吃饭还早，就打开电脑看新闻混时间。说来也怪，网上平静得如同井水，就连微澜四起的凤凰网，也那般读而无味。不知何故，张俊的心，突然烦躁不安起来，无心浏览的他，草草阅过几条新闻，感到没意思，信手啪的一声，将电脑给关了，端菜路过的老婆好奇地问道：“今怎么啦？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平常三请四接都难关的你，今先不叫先就关了……”，张俊看了老婆一眼没吱声，直觉告诉他，拐了，要出事！
没等张俊喝口水缓过神来，床头柜上那部电话，叮铃铃、叮铃铃地响个不停，他赶忙过去抓起电话，只听小李在那头哭丧着嗓子，断断续续说道：“小哥，你快点来哟！爷爷眼睛瞪得好大，怪吓人的，不管我怎么喊他叫他，他就是不答应…….”，张俊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稳住小李道：“莫慌！先帮爷爷把假牙拿出来，再看他喉咙里有没有痰，要保证他呼吸通常，对了！你帮他戴上氧气罩，尽快给他输氧！你不要去摇晃爷爷，稳住神就行啦，我一会就到……”。
放下电话后，张俊飞身扑向新鸿基，仅隔一条马路之遥新鸿基，如今感到实在是太远太远了，真乃是咫尺天涯。在上电梯时又等了一会，等张俊赶到17楼，老爷子呼吸已经非常困难，所戴的氧气罩没什么作用，缺氧使指尖已改变颜色，顶端经开始有点发紫。
危险！时间不等人，张俊立刻拿出手机，忙给急救站打电话。在电话中，张俊详细述说老爷子的症状，同时请急救站准备好呼吸器、吸痰器，和必要的抢救设施……。同时联系楼下值班的保安，作好一切应急准备，最关键的是要电梯到位，尽量使抢救道路通畅。
放下手机，看到指尖发紫急需抢救的爸爸，心里阵阵发慌，心急如焚的张俊，不安地用手抚摸爸爸，希望摸到强劲的动脉，和鼻间的呼吸，一切是那样的微弱，此时张俊才真正理会到“风烛残年”的真实意义。焦急的他，一个地看着腕上的手表，无情的时间飞快流逝，可救护车却迟迟没见来。张俊心中暗暗祈祷，上帝保佑千万别堵车，要知道此时时间多么的重要，这是人的生命在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设法跳出死神的魔爪…….。期盼中的人们，感到希望来得太慢，如同蜗牛潜行十分缓慢。“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哟……”，张俊边说边向窗外望去，家中所有人都期盼救护车早点到来。大约过了5分钟，亲切的鸣笛声，由远而近终于一路叫来，张俊赶忙奔向电梯，以最快的速度下楼，迎接引导救护人员。
本该风驰电掣般的救护车，因车多路堵，变成一路蜗行，一上香港路简直快爬不动了，救护车司机只有设法在车流中穿行，虽然鸣笛声不断，但那些司机反到听而不见，任你如何增大鸣笛音量，我行我素就是不让，堂而皇之在你前面悠哉游哉。一向斯文的张俊，再也忍不住了，索性拉开车窗玻璃，对着前面的司机，扯起嗓子大声喊道：“师傅请您家帮忙让一让，我这有抢救病人……”。我这徒劳之举惊动坐在司机旁边的医生，他轻声细语劝慰道：“您家莫喊，您家喊破嗓子也没用，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叫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这种人我们见的多……。”没法，张俊只有忍气吞声，打掉牙齿往肚里咽。还是旁边的医生提醒：“您家是不医院，请他们早作准备，抢回时间”。这句话还真的提醒了张俊，他连忙掏出电话找熟悉的周主任，请他提前做好准备，告诉他，车已到香港路，马上就到！同时并请车上的医生详细介绍了老爷子的现状。
救护车在短短六百米的道路上，蹩蹩外外走了七分多钟，好医院门口，这时，周主任带领抢救人员，早已守候在大门口，只等车到立即上前救人。（待续）
过年（三）蒂嘎
鉴于老头极度缺氧，没时间再往住院部旁边的抢救室去，周主任临时决定就近找个病房，立即实施抢救。并要求在院的主治大夫和主任，速来现场进行会诊抢救。医院里的精英，全力以赴进行抢救。这是一场与死神较量，和时间赛跑，看谁更强的比赛。周主任这样做，完全出于医生职责所在，救死扶伤是医务工作者的本分。他们全力抢救，不光为本校唯一的百岁教师，而是为了成千上万同病例的人，能将他（她）们一个个，从死神的魔爪下拯救出来。
对于深度昏迷的老人来说，当务之急是把喉咙里的痰吸出来，面对牙齿咬得邦紧被动局面，想将吸痰器插入并非易事，两个个年轻的护士，上前折腾一阵后无功折返，周主任一看不行，一把扒开护士，叫上身边的男医生，两人一块动手，搬了一会了毫无进展，之间周主任俯下身，不知对张老说了什么，嘿！张老师顺从地张开嘴，没费社么力就完成这一难事。周主任握着吸痰器探管头，在喉咙中轻轻抽动，设法尽快吸出堵在喉咙中的口痰，他知道越快越好，只有将口痰取出，才能保证病人呼吸顺当。
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取物之法，全凭经验和运气，关键要快，时间不能长。周主任没搞两下，额头上已沁出汗水，他顾不上去擦，全身心头投入抢救工作中。之见他使出浑身的解数，一点点调整吸痰器负压，还用不同的角度试探…..。无情的时间一秒、两秒、三秒的滑过，在场人的心极度紧张，都紧张得要从嘴中蹦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周主任细声自言道；“好硬的口谈…..”。这顽固的家伙，终于被周主任吸了出来。随着痰块的吸出，只见老爷子胸部微微一动，呼吸明显有所改观，看到此，在场人这才深深喘了口气。闻讯赶来病理科的胡主任刚好赶到，他仔细观察了一会，果断吩咐上呼吸机，其目的，就是尽快缓解病人缺氧问题。
在呼吸科、病理科、心血管、脑外科等主治大夫积极配合努力下，尝试了一个又一个的抢救方案，搬来的呼吸机、监视监测仪等器械，摆满了大半个病房，医护人员在设备中穿行。一阵折腾后，老爷子已成了“机器人”，全身上下被呼吸机的管道、药水的注射管、不同类型的检测、监视仪器的探头，夹子、电线缠绕。看到抢救那种紧张，超出寻常的情景，同房胆小的病友，吓得闭上了眼睛。一直守侯在旁张艾银脸色也逐渐发白，都有些撑不住了，突然遗嘱在耳边响起，父亲在遗嘱中说道：“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天下谁能无死，这是自然规律。生命虽然可贵，在垂危之际，希望子女不要太强求，还是顺其自然为好……。”承受不了的张艾银走到张俊前说道：“我看放弃算了，爸爸说过，‘他不愿为没价值的几天，强求而受罪……’，我也觉得顺其自然为好，你比看撒！再说，这样的抢救实在是太残忍了，听说搞不好还要割开气管……”,张俊听后，认真一字一句回答道：“这就叫救死扶伤，这就是医生尽力，儿女尽心…….”。
事后，记得张俊对我说过：“医院去趟，谢谢那些医护人员，是他们用智慧和辛勤的汗水，延续了老爷子的生命，再此饱尝人间的温情。还要去谢谢房中的三位病友、家属，那半天的抢救中，他们克服困难一动没动，让出有限的空间，给抢救赢得宝贵的时间。
经过持续半天的紧张抢救，老爷子又恢复了生命体征，仪器上的血压、心跳、脉搏、一点点，慢慢地爬了起来。就连血液中的含氧量，也随时间的推移也在增加。最明显是那指尖紫色的痕迹，也因血含氧的增加，逐渐吸收消退。总之一切均向好的方面发展，各项指标力求恢复到正常值。
直到此时，一直忙着流汗的周主任，取下挂在耳上的听诊器，舒坦地喘口气道：“张老师的生命力真是旺盛，这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他嘱咐身边的医护人员道：“今晚是关键，你们要留心，如果能顺利挺过这一关，就没事了”。周主任这番真诚的话语，安定在场人悬着的心，使大家如释重负。
一种感激之情从张俊心窝犹然升起，他心怀感激诙谐对老头子道：“老头，我说吧，医院，就能转危为安！您可是著名的张坚强哟！这次，你同样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要坚强地挺过今夜这一关！”
随着医护工作人员的离去，病房恢复原来的宁静。呼吸器、检测仪的嘀嗒声，病友轻微的鼾声，伴随着时间一点点，一点点静静地流逝。
看看没事，张俊下意识看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12日19点18分，也就是说抢救工作整整干了大半天。他俯下身子，看到老爷子情况好转，想到今晚的夜班，就和姐姐商议，晚上你先吃点亏，明后天我来守。经姐姐同意后，张俊再次腑下头去，贴在老爷子耳边轻轻道：“爸爸，我上班去了，您家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就赶来看您”。昏迷中的老爷子，这回确实听到儿子所说的话，只见他右手指微动弹了一下，流出两行滚烫的泪珠，张俊掏出手绢轻轻拂去水，并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怀着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离开病房，蹬车向单位赶去。
原来鉴于老爷子突发情况，在抢救时张俊就和同事挂了电话，现看老爷子情况有所好转，心地善良的张俊，不忍让同事连续上班熬夜，所以临时改变了注意。但放心不下的张俊，又往接班师傅家中挂了电话，请他提前两小时接班，这样一来，工作家务两不误，同样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老爷子。
13日凌晨天还没亮，夜幕下的香港路显得格外通畅，六道的柏油马路上，偶尔几辆小车匆忙驶去，剩下来的，就只有灯光下的宁静。已蹬车上路的张俊，此时一门心思只想快，恨不得插翅飞去。沿路上的景致，嗖嗖向后滑去，一截又一截的柏油马路迎面扑来。就这样一段段，一截截，迎来又飞逝而去。这哪里是蹬自行车哟，简直是在开飞机，仅仅一袋烟的工夫，他就飞回到了病房。
说实话，度日如年的张俊，一个班都很焦急，脑海中全是老爷子的影子，曾几次准备脱岗跑回病房，但深更半夜无法找人顶替。
当张俊怀着那颗忐忑不安心，医院病房，看到病友各自在床上休息，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这鼾声给寂静的晨曦增添几分安详。让张俊感到的是，这鼾声今显格外亲切、动听，仿佛是首悠扬的小夜曲，演奏得那般抒情，格外温馨。医院宁静的氛围，使一夜焦虑的张俊得到缓解。
当看到老爷子安详躺在床上，各种仪器、管道在正常工作，各项指标也很正常，血液含氧量也在逐渐增加。小姐艾银和李芳匍在老爷子床头休息，更显一夜无事……。眼前的一切，让张俊深深地喘了口气，悬了一夜的心也随之落地。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自己颗粒未进，还没吃饭呢，阵阵饥饿随之而来。
张俊默默祈祷道：“上帝保佑！保佑爸爸挺过这一关，早日康复起来。
龙年是老娘的本命年，同样是老爷子期颐之年，这双喜临门的金龙之年，张家怎能不好好庆贺。（待续）
过年（四）蒂嘎
在病房里张俊呆上了很一会，东方才泛出鱼白色。看到老爷除了嘴中和身上插缠管子外，脸色和平时没两样，各种检测的数据均指向正常，就连需时间来吸收的缺氧紫色，也消退得无影无踪……。奇迹！简直是奇迹！这医学上的又一大奇迹，居然在百岁老人身上应验了。
为了不影响病友休息，张俊艾银和阿姨李芳，一块退到过道上休息。只见艾银不时将手机，拿起看看又放下，细心的李芳知道，她这是想给国外的姊妹通电话，又舍不得高额的话费，这不，又不，正在为这事犯愁呢。她转身对张俊说道：“小哥，你快给小姐大哥打电话保平安唦，你看三姐正在犯愁……”。张俊知道艾银一向将钱看的很重，那年送阿部聚餐，她女儿想到机场去送，一个大姑娘家要十几元钱，她居然当着众人面硬是不给，还是张俊老婆看不过，掏出元打的圆场。
这两天为老爷子的事，把人都忙昏了，明明昨天和哥哥说好了的，不管情况向何发展，一大早都要给他电话，他再联系在那边的亲人。李芳这一提醒，真让张俊如梦初醒，“你看我忙昏了头，将这档事也给忘干净了”他边说边掏出手机，找出‘Skype’电话软件，用网络电话直拨东京。很快回拨电话就给叫通了，只听那头张苍焦急地问道：“爸爸怎样了？”张俊面带喜色说道：“昨晚一夜蛮好，现在各项指标都很好，血液含氧量也恢复正常，看来老爷子这回有闯过来了…….。”没等张俊说完，那边“阿弥托福，阿弥托福……”就连声不断。
艾银接过李芳买回的糯米包油条，大大咬了一口道：“忙了一天一夜，这会真的感到饿了哟，来，你也吃一个”边说边递出另外的一根。吃完早点后，艾银对张俊说道：“老爷子很好，暂时没事，吃完你快回去睡一觉再来换我俩。”张俊执意不肯走道：“你们不也一样……”。一旁李芳插言道：“我和三姐在这床上挤着睡了的”说着指指身过道上的铁床。
面对宁静的病房和安睡的老头，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可做，还不如换着值班，大伙保持精力准备打持久战。想到这，张俊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顺从答应回家睡觉。临走时他轻轻来到老爷子床前，俯下身子贴近老爷子耳朵说道：“爸爸，我回去睡觉去了，等会再来，快过年了，你要尽快好起来，不要再装狗狗了哟！”说话间只见熟睡中的老爷子手指微微一动，仿佛要抓谁似的，泪水从双眼中流出来，张俊赶忙掏出手绢，轻轻给老爷子泪水揩去，同时在老爷子额头上深深地吻上一口。转身对三姐他们说道：“辛苦你们了，留心老爷子哟！我回去了”，这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病房。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将张俊从睡梦中惊醒，张俊顾不上披衣，跳起来抓起桌上的电话，只听三姐在“老头突然没心跳了，大夫问用不用电击……”张俊抢着道：“要！要！你不慌我这就到”。
张俊赶到病房，医院的始终指向9点45分。此时病房内聚集大帮医生，各种医疗器械再次摆满病房，从抢救人员的缝隙中，张俊看到，老爷子依然和早上一样安详，做人工呼吸的周主任，虽已满头大汗，但依然尽最大的努力，不舍不弃地重复着通一的动作，在场所有人怀着共同目的，那就希望华佗在世，再创生命的奇迹。幸运之神不会永远关顾这里，原本活跃的心脏示波器，现在已经画出一道阴冷的直线，脉搏、心肺机的显示，全都落到成零。示波器偶尔也跳出一两个波纹，医生说，那是人工呼吸挤压的结果。在张俊的再三求情下，周主任再次抓起电击器，在电流的作用下，只见老爷子身体再次弹起，又重重的落下，示波器也随跳跃两下，随后依然画一。喔喔凄厉的哭声又远而近，那是胆小的艾银，她不愿看到老爷子再次受苦，下意识逃到值班室，在那里等待好的消息。听到哭声，张俊脑海里一片空白，晚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亲爱的爸爸已离我远去。切肤之痛侵袭全身，张俊强忍泪水，更不能出声，因为这样会妨碍医生最后的努力。木纳中听身边的医生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现在10点10分,准备后事吧。”姊妹两再也抑制不住悲哀的心情，一头匍在老爷子身上，放声痛哭…….。那真是：
天崩地裂两分开，万唤千呼不复还。
儿悲山川地震动，感苍神泣天泪来。
（待续）
过年(五)蒂嘎张俊准备13日（腊月20日）生日那天，和阿姨一道，将爸爸姆妈推出来，到附近一家新开张的“聚贤斋”坐坐，那里格调高雅，文化底蕴不错，据说请来的钢琴演奏员，系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的高材生，曾获世界钢琴大奖。对于教书育人一辈子的父母来讲，体验一下4D、数字化音像设施、是种精神享受，这对心身健康肯定有好处。准备腊月28日回汉过年的张苍，也只有放下手上的事务，退掉拿到手的机票，再次去撞运气，能否搞到今、明两天的联运票。十年萧条使日本的失业率高居不下，要想找个工作确实不易，已过天命之年的艾兰，能在离家不远找到不太累的活干，简直就是烧高香感动菩萨，其运气来了。在日本参加工作就要交国民保险，所交的部分全部由工资中扣除。临时工没国民保险可享待遇，也就是说活到老必须做到老。有位84岁高龄的老太太，仍在一单位做清扫工作，别看她做的很吃力，可仍然不愿放弃。她说只要动得，就要坚持做下去。看得出来，她真的是不愿拖累儿女。艾兰虽才找到这份工作，又必须冒着解雇的危险请假。日本人讲迷信，老板是否忌讳，艾兰还真的拿不定注意。要知道，临时工一般不签用工合同，做一天有一天的钱的。父亲的突然离去，彻底打乱了所有人计划。华人一般很注重过春节，阖家团圆亲人团聚，看的相当重，每年春节，成田机场飞往上海、北京、沈阳、广州等口岸机场的机票，都非常紧张，据说好几个月前，有的航班就预订一空。张苍要想尽快搞到飞往武汉的联票，真的是太难太难了，要搞四张，可以说是痴心妄想。不知是老爷子的袒护，还是老天爷保佑？张苍居然还搞到机票了，而且还是四张。要知道，张苍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后，就满世界打电话，一连挂了八个售票厅，不是碰壁，就是吃闭门羹。无望之下，只得通知家里，是不是更改出殡日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在同家里通完电话后，张苍继续拨第九个电话，所拨的是中国南方航空公司。电话中告知，武汉至成田，又新增周六对开的航班。由于知道人不多，还有少量的机票。有了！步入古稀之年的张苍，顿时身上来了劲，深知这是老头再给力。九对于汉人来说，是个吉祥数？人们崇尚九达到极限，故将皇帝奉为九鼎至尊。九九归一，事不过三，九是三的倍数，自然受到华夏子孙的青睐。张苍在拨第九个电话前，根本不报希望了，让他想象不到的，这个时候，居然有少量的票，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话语，是福音，是天籁之音。他迅速告诉艾兰母子。电话中他情绪有点失控道：“艾兰，票搞到了，新增直飞往武汉的航班，每周就这趟哟！真的爸爸太体谅我们了……”。说到爸爸不竟暗然泪下，说话声音都有点哽咽。腊月21日深夜23时40分，艾兰和儿子终于走进灵堂，母子俩来不及喧寒，将行装往门口一放，连忙上前磕头敬香。张俊看看门外没人，奇怪地问张苍夫妇呢？疲惫不堪的艾兰也没多言，仅说了句：“随后就到”。哪知，这一随后就拖到到，一直碍到第二天凌晨3时，（也就是腊月22日3点钟）才见他夫妇姗姗来迟。回想一天一夜灵堂的景象，看看头顶上破损的房梁，张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问道：“怎么才来哟，不是班机早该到了萨？”边说边把张苍往天井拉，指着上面的房梁道：“你们自己看，老爷子发脾气了，一气之下，居然把房梁劈了……”。张苍看后，似乎还向申辩什么，声音在喉咙中嘟咙了一阵，硬是没说出声来。人不害人钱害人，自从张俊从外地调回之后，一直在父母身边照料老两口的起居生活。转眼到了年，进入耄耋之年后，身体各机能逐渐衰退，生活越怕难于自理，搬到居住条件较好新屋，对老人来说生活更方便些，唯一不好的是，离张俊所住的老房子有段路程，这就迫使另请他人24小时贴身照料。张俊夫妇来回跑，自然更辛苦啦。当时兄弟姊妹说妥，张俊照旧出力，规定每周加一次前往做清洁，雇保姆的钱由其他姊妹均摊。这样下来，大半年时间里彼此相安无事。当中老爷子住院，在汉的艾银和张俊，自然守候、熬夜要多些。没过多久，艾银发现保姆的工钱难要，自己先垫钱不说，有时还搞得呕气不愉快，越往后走真的就越难要了。到了年5月，张艾兰突然跑到张俊家说：“爸爸姆妈费用太大，看病需要大量的钱，决定将老房子卖掉，补贴爸爸妈妈的看病费用。给你18万元付头期房款，尽快找房子搬家……”。艾兰的口气不由张俊夫妇分说。当时正是房价顶峰时期，三环以内房价全在1万元以上，18万元杯水车薪到哪里买房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张俊心像明镜似的，这几个赚大钱的在耍花样，反口不愿再为父母掏钱，想让爸爸妈妈吃自己的房子，这种叮叮吃尾巴的骗人伎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更叫张俊想不到的，他们明知道调回时，老爷子已给接收单位作出保证，今后绝不再向接收单位要住房，张俊一家人的住房问题，由爸爸自己解决。十几年来，张俊一家三口，后发展到祖孙三代，一直住在老房子里。因有私房张俊夫妇从未享受单位房屋补贴、既相关的房屋政策。原住的福利房（两室一厅）已退还给离开单位。你们这样把房子一卖，我一家祖孙三代住哪？这不是往死路上逼？这样不讲兄弟情分，一味钻到钱库眼里，是不是做得太损了、太缺德了！自年张俊一家调回，其老婆顾家英就开始卖菜做饭，料理老人，每逢上早班，顾家英就4时30时起床，将一家人的早点、午饭做好、捂好、安顿妥帖才去上班，夜班回来，则要饭菜做好才能去睡。家中爬上跳下修缮、外出联络的事，全由张俊去跑去办。十几年来房屋修缮，纳税事宜，全由张俊去打点，时间一长和区房管局的人很熟。有天张俊到局里按常规缴纳地税，无意间和金局长说起回汉的事，金局长有意提醒道：“小张，我给你说唦，趁你父母健在，将住房问题搞清楚，该过户到你门下的要尽快办，免得以后扯皮……”，张俊觉得此事为时过早，这样有夺房之嫌，同时显得不孝……，所以牙根没把金局长的话放在心里。直到年，老头听信张苍谎言说：”现张俊住房子拿房产证，这样公，房产证应该由他保管，这样更妥帖”，年岁已高一切靠儿女的老头，就这样半信半疑把房产证交给张苍，并且带到日本。此事先前一直瞒着张俊夫妇，那年张俊去接老头出院，在汽车上，不知是老头觉得事关重大，还是良心发现，这才自己讲了出来。张俊当时说道：“爸爸，你这样做，岂不是要将儿子赶到马路上去……”，老头当时内疚地回答道：“不会的，大哥做事一向公平”。看到事已至此，张俊夫妇坚信，政府决不会让我这有房户变成无房户的，在说一奶同胞兄弟哪会那样，所以张俊没去细想。每次老婆顾家英唠叨，张俊总是压制道：“你莫管，会有房子给你住的”，其实说这话，张俊自己心里也没底。（待续）
过年（六）蒂嘎
十几年来，张俊夫妇照顾两老，风里来雨里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依然坚持从未间断过。连抱着出生才35天的小孙子，也按时往黄埔赶，生怕耽误两老事宜，让出钱的姊妹说自己的不是。拿张俊的话说“只当爹娘只养了我一个，
用心去做保管没错，这就是中国传统的孝道。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做事有好报的。不要管他们怎样做，各人敬各人的孝，只要做到今后不会后悔就行了”。
话说那天（年5月18日），艾兰跑到张俊家中放快，口口声声说父母各项开销太大，特别是医疗费用，简直就是个无底洞，老头想来想去，只有将买房子卖掉，来维持日常的开销。她还借医生嘴说道：“爸爸姆妈年世已高，风烛残年的人，经不起惊吓和干扰，你不要因房子找他们哟！”，同时放出话来：“我已通知楼下的保安，不让你们上新鸿基去闹，免得影响父母的正常生活，这里有我……”。
气头上的张俊，根本没往心里去，更没细想，仅赌气道：“你们做初一，那就莫怪我做十五哟。”这样一来正中下怀，还真的上了艾兰她们的苕当。她们这样做，就是要父母改变对张俊的看法，便于她们阴谋得逞。她们就是不愿意再拿钱出来，帮老头雇保姆了，还有利于房产过户。气的最很得是家英，自己起早贪黑伺候公婆这多年，竟落到如此下场，公理何在？一年来她硬是没让张俊到新鸿基去。
一天晨练完后的家英，取车准备回家，突然听到艾兰撵过来喊道：“给你说唦，房子已过户到我的门下，你们还是识相点，早点拿钱搬家…….”,家英懒得听她说下去，蹬上自行车一溜烟走了。回来她将此事说给张俊听，张俊道：“别听她胡说！老头老娘不会听她瞎掰的，放心！照住不误，这是老头子还给我们的房子，也就是，襄樊拖拉机厂分给我们福利房”。
自从艾兰说下狠话后，张俊夫妇大约一年未到新鸿基去。说实话，那一年是张俊夫妇调回武汉以来，过得最清闲、最安逸、最舒服的一年。虽然住房事宜想起来就闹心，但那年，张俊确实是长胖了不少。
早已加入日本国籍，现已改名叫做石岛贞惠的艾兰，自身条件所决定，不可能在汉伺候老人。按照入管局的规定，她不可能在国内长期逗留，她探亲时间一般很短暂，要想延期，得到居住地派出所开证明，再到入管局办理延期手续，交纳一定费用，延期时间，原则上控制在一年以内，也就是说她最多在国内能呆上一年半载。另外，她是个请愿自己不吃也肯做的主，在婆家尽是老公在做，吃晚饭筷子一放，就跑了，她聊天吹牛算一佳个。她答应赡养父母的承诺，就是吹出的肥皂泡，说得天花乱坠五彩缤纷，终究系灰飞烟灭的幻影。
她在武汉期间，除了陪老爷子说话，偶尔推老爷子外出转转外，何时给爹妈做过一餐饭，洗过一件衣服？自己一日三餐倒要阿姨伺候。她在武汉一年里，胡乱买东西，用的自然是爹妈的钱。好家伙！所卖预售房屋面积，所获得的30万元，不到一年就花了一半。还不算老头、老娘那一年的退休工资。
自从将房产权哄到手后，于年8月，就匆忙赶回日本。这一走竟是三年。三年来除了在视频上和父母喧寒外，没履行半点赡养的责任和义务。伺候照顾父母的重担，又落到张俊和小姐艾银的肩上。
有天老娘调教保姆时，和艾银争了起来，而且争得脸红脖子粗，看样子非要争个输赢不可。恰巧张俊去了，看到小姐说的太不在理，就说了句公道话，指责她道：“你怎么和阿姨坐一鼻孔出气，实属蹊跷？可能这话刺激艾银，她一下子蹦了起来，她赌气对张俊说道：“你傻呀，老娘就是偏心，你看砂，这房子赠予（公证）给艾兰的时候，老娘蹦的最高，不信你看录像唦……。”说完她立马从柜中取出公证时录制的碟子，往电脑桌上一丢，就赌气跑了。
张俊拿起碟子，半信半疑塞进电脑，银屏上播出的情景确实叫人血沸！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张俊，这才明白，难怪，艾兰说房子是她的。三年来，张俊夫妇把房屋过户事宜，始终没放在心里，从来也没问问爸爸妈妈。
看了碟子后，张君找来父母，询问这是怎么回事？99岁的老头看后不停摇头，叹息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哟？唉！简直想不到……”。老娘拉着张俊的手，信誓旦旦道：“这绝非我的本意，我最恨日本人了的，怎么会将房产权赠予给日本鬼子！”并要拖着张俊上法院。事后老娘逼着张俊、阿姨推她去武汉市公证处、司法局、区法院等单位。还找到她的学生，已退休的原武汉市司法局长，寻求法律援助。为了尽快夺回自己的房产权，她夜以继日赶材料。写函件和诉讼状，要花钱打官司，要回自己的房产权。
那天司法局长当着张俊的面，对老娘说道:“您家这些签名、盖上指模的函件、诉讼状，在赠予公证（法律）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法律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启用法律程序的事，那就是铁板定钉”。司法局长进一步给老娘解释道：‘赠予公证书，就是法律条款，具有法律效应，同时具有法律的的权威性，那可是不能反悔的哟！再说你已经过了失效期’。您家想要推翻，除非您花钱打官司，起诉您家的女儿，但！我要强调一句，这官司能不能打，处决赠予公证书上，有没有赡养的条款，哪怕附加的也行，如果没有这条款，我劝您就别打了。您想，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老娘还想问什么，局长善言说道：“不用浪费时间了，您家快请律师，先调出赠予公证书再说。另外，根据你赠予房产的面积，这场官司的费用，大概要10万元左右”。啊！需要这多钱呀？老娘听到后非常惊讶，小声嘀咕道：“真没想到，法律会是这样，我自己的房子，一定能要回来”
百般无奈的老娘，只得转过头来求助大儿子，要张苍履行自己的诺言，还小儿子一家，原住房面积。但张苍执意不语，被逼恨了才推脱道：“是艾兰不愿将房产证分割开，我一直在做工作……”。老娘生气断言道，如果不答应我要求，我立马和你—张苍、艾兰断绝母子关系，你自己看着办......。
天高皇帝远，可怜做娘的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人不害人钱害人，况且钱多了又不咬手！铁了心的张苍即等分钱的姊妹，根本没把老娘的话放在眼里，三年来，远在日本的房产证，迟迟未能拿回，更谈不遵照父母的意愿分割了。（待续）
老爷子看了碟子后懊悔在起诉书上按指模
过年（七）蒂嘎
老爷子走得十分安详，脸上也没谢世的蜡黄，只要你不去感受体温，看了就和睡着了一样。事后从老爷子泪水中，张俊悔悟到，那平静离去背面，饱含着苦涩、眷念、遗憾和忧伤……。
其实老爷子心里明白，在他有生之年内，没能解决好房屋分配，愧对照料自己最多的小儿夫妇，内疚辛酸的话语，无法用语言表达，这是病魔阻止，实出无奈，只有干着急。张俊回去睡觉，虽然暂时和短暂，但灯干油尽的自己，已没法支撑到儿子的转来，这痛苦遗憾随之而去，永远埋在内疚的心里。他明确理解到，小儿除忍受生死离别痛苦外，房屋这凼浑水，等待着他去踩、去淌。老爷子真不愿继续深想下去，懊悔的泪水这踩夺眶出……。
张俊完全被老爷子“回光返照”生命的假象所迷惑，好转的迹象使他窃喜，一种欣慰和高兴由衷升起。看到爸爸和以往一样，再次战胜病魔，旺盛的生命，又一次摆脱死神围追堵截的阴影，跳出病魔设的陷阱。这明媚的早晨，万物还阳，新的一天一切都是好的。晨曦照在老爷子脸上，感受顽强生命的动力。挺过来的老爷子，又能继续攀登下去，向生命极致挑战，就是要造生命的奇迹。
哪知，冥冥中自有定数，人算不如天算呀！正常维持到了上午9时许，跳动了整整一百年的老机器，再也无法承受磨损带来的负荷和压力，已无法运转的它，顽强拼搏到最后，就这最后铿锵一下，体现老爷子性格，那种倔强不服输的个性。百年未曾休息的心脏，这最后的一搏，竟是谢幕般长久的休息。所泵出最后一股血桨，及红血球所携带的氧气，对司令部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要知道，人的大脑一旦缺氧，五分钟后就产生脑死亡。逐步消失生命的行迹。
为恢复心脏再次起搏，周主任他们确实尽了最大努力，各种方案均已用尽，生命的迹象毫无声息。强心针、肾上腺素、电击起搏器，这些挽回生命的利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看来就是华佗再世，仙丹妙药，同样没有回天的希望。老爷子从此架鹤西去，直抵理想的归宿—天堂。
记得老爷子在一篇文章中，对人生，有段这样的描述：“人生如同窗前那只可爱、活泼的小鸟，不知它从哪里来，又会飞往何方……。它的歌喉婉转动听，灵巧的身躯，展现出生命的光芒，窗前所作的展示，会毫无保留地，留下段段回忆。不管平凡、还是辉煌，甚至登峰造极，展示时间总不会太长，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去匆匆，一晃就过去。在这短暂时间里，小鸟始终充满憧憬和希望。它曾努力、也曾进取，悲哀、彷徨，叽叽喳喳展示下去。一天小鸟飞走了，这一走，将永远、永远的离去，不再回来…….。”
腊月20日黄昏，天际间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厚厚云层倔强地抱在一起，为的是不掉下一点雨滴，直到10点过后，吝啬的龙王爷，不知是敞开怜悯之心，还是为老爷子得离去而惋惜，总之老天爷实实在在在哭泣。这哭泣淅淅嗦嗦持续了一小会，厚重的云层再次拥抱在一起。未必老天爷知道期颐之人离去，实属白喜，悼念者踏寿，热热吹打欢送故人架鹤西去。老天爷收敛了泪水，告诉大家，也不必太悲痛、太伤感，更不可哭坏身体。
设在老屋的灵堂，庄严肃穆，老爷子的遗像，挂在黑纱铺垫的香案上，蜡烛、香炉、三牲供品一一摆放。披上黑纱的遗像，在斗大奠字下，增添骨肉分离的悲伤。生死离别的痛苦，永远铭刻在儿女的心上。
灵堂两侧的挽联，概括总结老爷子的一生，寄托对老爷子哀思，崇敬，和一定的褒奖。上联：“诗礼传家宽仁处世，当年风雨频径，银杏不凋春永在”。下联：“讲坛授业文范挥毫，次日天堂含笑，译林常忆笔生花。”
期颐之年做白喜的张家，一个四代同堂的大家族，照说此事会办得闹热风光，人多好种田，人好好过年。子孙一多磕头敬香的人，就会接踵而至绵绵不断……。事与愿违，硕大的灵堂此时显得冷清、空荡。凉飕飕的烟雾缭绕大堂，蜡灯闪烁，哀乐阵阵绕梁，这一切更添几分悲哀、几分忧愁、几分凄凉。张俊夫妇为了弥补人气不足，特意不断往火塘添加钱纸，让烧旺的火塘，把老屋的天井照得通亮，哪知钱纸的火光，将张俊夫妇二人的身影拉的修长，映衬在灵堂前，更显灵堂冷清、空荡。
老爷子一生简朴低调，不想麻烦人。曾嘱咐儿女，生后世从简，不可铺张。加上此事还得瞒着老娘，所以没通知任何人，仅让姊妹回汉。
当天得到噩耗的大姐张艾金，她夫妇二人晚饭前赶到灵堂，敬上一炷香，三拜九叩磕头之后，说要尽快去写挽联，明天送来挂上，天没黑就离开了灵堂而去。二姐张艾银夫妇，倒是跑出跑进的来了好几趟，她夫妇二人一直在磕头敬香，但零点一过同样离去。熬夜、守灵、磕头、烧纸、敬香，全落在张俊夫妇肩上。
顾家英懊恼道：“都跑了，就我俩在此守灵，这像什么话唦？这是我顾家爹，是我顾家的灵堂……”。张俊在一旁劝道：“算了，莫讲，各人敬各人的孝，人做天看，不必计较，我们尽心做，就不会后悔哟……”。（待续）
过年（八）蒂嘎
话说腊月21日晚上，当墙上“三无牌”挂钟，敲打10点钟的最后一下，随着铛的那声清脆钟声离去，只听轰的一声，如天塌下来一般，振地大地随之颤抖，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靠在沙发上休息的张俊，惊得跳了起来，急忙问大门口烧钱纸的家英，怎么啦？只听家英心有余悸回答道：“我的个娘，再往前来点，我就去陪老爷子去啦......”。张俊倍感事态严重，连忙披衣出门看个究竟。当他推开门看那天井，在火光的映照下，看到已是一遍狼藉的天井。只见那水泥块、碎瓷片、泥土、花卉、树叶散落一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天井上那根粗壮，钢筋混泥土的大梁，现已被劈开，掉下来的水泥块，将下面三个大花钵上砸得粉碎。在采石场干过的张俊知道，要想劈断这粗的预制梁，没几千上万斤的力，是劈不开它的。张俊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连忙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雨不大，要是火塘往内移一点，砸到头上定死无疑”。
张俊仔细一想，不对头呀，这无风细雨的天气，楼上又没人走动，平白无故房梁怎么会断，这还真是点希奇。拿出电筒细看，崭新的裂痕石刀劈一般，整整齐齐摆在那里，落下来的碎块有脸盆大小。看看蹊跷断裂的房梁，张俊暗自叹道：“这没沉香劈山救母之力，是搞不断的”。
张俊左想右想，百思不得其解，回头一看，灵堂上那烛光，没风自动忽闪忽闪，烛光中微笑的老爷子，突然柳眉一竖……,吓得张俊茅塞顿开。什么也不用想，原由非常明白。那就是，该做得没做，该来的没来。七两二钱的钱纸灰，岂能由儿子媳妇所烧，这种移花接木不道之事，老爷子岂能视为不见，发点脾气教训一下在所难免。
超度亡灵敬为先，想到这，张俊一点也不敢马虎，连忙对家英道：“看来老爷子这回真的发火了，得赶快去磕头敬香，给老爷子赔罪……”。跪在遗像前的张君，手捧三炷香一边磕头一边念道：“爸爸，您家一向克己复礼宽厚待人，今天这是怎么啦！您家千万莫生气，并非孩儿们不孝，只是张仓、艾兰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张俊哪里知晓，其实。张仓夫妇和爱兰母女，已于一小时前抵达武汉，张苍因路途劳累，下飞机后是先奔宾馆，此时正躺在席梦思上休息。老大张艾鑫，推脱腿痛早点回去，还叫张俊帮忙找间旅社，明天晚上再来。
白天人来客往，繁忙事务中，时间倒还好打发，可一到了晚上，弄堂里寂静无声，北风吹得，花圈上的纸条哗哗作响，冥冥中散发出的阴气，直抵脊梁。寒时难耐，真的一点不假。本准备轮番换着休息的张俊夫妇，被一声巨响，吓得不停地烧纸，敬香，生怕引起老爷子的怪罪，乖乖地守在灵堂。
一炷香可燃40分钟，张俊衡量过，他夫妇俩轮换敬香，一个40分钟、二个40分钟、三个40分钟，在凄凉烟熏火烤中好容易熬到天亮。就这样，张俊夫妇坚持守完两天半，直到腊月23日凌晨，除大女儿艾金外，姊妹们基本到齐，（艾金虽然不在灵堂，但睡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熬得鼻青脸肿的张俊夫妇这才缓口气，靠在沙发上打个盹。
腊月23日5时30分，乐队准点来了，很快在大门口拉开架势，吹奏起来。约莫演奏了七八首曲子，东方逐渐露出鱼白色。按照老规矩不能再等下去了，要在天亮前出殡发丧，究竟为什么要在天亮前，谁也说不上。电话吹了几道，迟迟不见艾金夫妇的身影，张俊决定边搬东西边等，这样大伙分头将花圈、祭幛往外搬，可都一切准备停当，东西全摆上了车，这老大还没来。真的急死个人，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催，艾金不光不还有内疚，还有点不耐烦。就在送殡队伍走出巷子，准备上车时，这才看到她俩口子不慌不忙往这边走来。
车往殡葬管理所去的路上，还出现一段插曲。慌忙中艾银忘带相关文书证明，否则去后人家不接纳办理，幸亏顺道不算太远，只得请司机慢点开，由艾银夫妇打的前往，拿到文件后在路边等我们的车。
人性化的殡葬仪式，让死者安息，让亲人安心。整个祭奠、火化，存放全由礼仪先生引路安排，不用家属操一点心。司仪小姐、先生、护卫的工作非常到位，一切工作做的有条不絮，合情合理。
从殡葬管理所回来，大伙不约而同上新鸿基，看望住在那里的老娘。张仓进门高兴地喊道：“老娘我回来了……”。九十六岁的老娘，看到多年未见的儿女，两眼湿润兴奋得热泪盈眶。老娘笑眯眯揩着泪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难得家人聚齐，今年过个难得的团圆年……。”边说边吩咐身边的阿姨，给儿女们倒茶递水，拿吃的，生怕这群已过花甲的儿女们，干着、渴着、饿着。
随着儿女们的聚齐，而老爷子久住院不归，老娘心中开始犯嘀咕，她不时地问身边的儿女，“爸爸怎样？过年能不能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疑惑逐渐加剧，以致面部表情也发生变化，由喜悦逐渐转变成焦虑和不安。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千篇一律：“爸爸很好，医生说还要多观察一段时间……”。但从老娘疑惑的眼神里，看得出，她心跟明镜似的清楚的很。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说穿儿女善意的谎言。有次她严肃对张苍道：“你们这次回来不全是为了看我……”。
心有灵犀一点通，亲人间的心灵感应灵敏的很，它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大脑电波传递的生物信息，能飞越千山万水、飞越屏障、还能逾越阴阳二地。你们想想，相濡以沫共同生活八十载的父母，能没这种心灵感应吗？未必老爸就不托梦……。
自从医院后，老娘就时刻惦记，几次要阿姨医院，想去看个究竟。阿姨按照事前商量好的话，反复解释耐心回答，以种医院的念头。但心中疑惑的她哪里会忘记，不时会发问：“爷爷好点没，什么时候回？你们去问问医生，过年让不让他回来……，怎么老没看到招呼爷爷的李芳?……”一连串没完没了的疑问，问得你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幸亏事前大家做好了准备，否则，还真的会被老娘问得措手不及，非露馅不可。
（待续）
过年（九）蒂嘎
按照传统习俗，凡家中腊月间有离去了的，这家的团年饭，就要在腊月26日这天吃，具体有何讲究，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正不能和以往一样，只能在腊月26日这天吃团年。而且当新年钟声一过，就要给离去的人磕头敬香，献上七至九朵黄白菊花，散尾叶插成的花篮，同时门前屋后画德烧钱纸，为已故之人贺新年。其做法和做七差不多，只是时间上有所差异，只是这祭奠活动叫“上新香”。凡有人离去了的家庭，第一个新年，不光家里人那里也不能去，而且早早的在家中准备好，供人祭拜的照片灵台香烛，新年钟声一响，就会有亲朋前来磕头敬香。“上新香”很简单，亲朋来磕完头，敬上香就忙自己的去了，没更多的礼兴。已故人得的亲属，在新年期间（正月15日以前）哪里还不能去，特别不能走亲戚串门，就是要呆在家中守灵敬孝。腊月间走亲人家属还算好的，限制时间不是很长，要是正月间有亲人离去，那一年都不能串门，要等来年腊月30日后才解除禁约。
腊月26的那天，姊妹们聚集在新鸿基，热热闹闹准备团聚吃年饭，这天一大早，顾家英就到菜场买回所要用的菜，忙活了一上午，烧出几个拿手的菜，还特意做上爸爸喜欢吃的熏鱼。那油炸起锅双面焦黄的鱼块，趁热在装好各种佐料碗里一烹，只听嘁的一声，随着充满沁人香雾升起，保准你喉咙里的馋虫往外钻。照顾老娘的鲁姐，小试身手地做上几小菜，按她自己说法：“我这是做的应城名杳……”,还特地从餐馆叫来现成的团年套餐，丰盛的佳肴盘碰盘，碟碰碟的挤满一大桌。艾金、张苍等几个儿女，众星捧月般围着老娘，孙子辈的的年轻人，自然围桌而坐。你一筷子，我一汤瓢地为老娘拣菜，直到老娘面前的盘碗堆成山为止。老娘还破例要了一小口红酒，说是喝点红酒，热闹热闹图个喜庆。在开席前，家英特地叫鲁姐拿来饭盒，每样菜拣出一些，还叫老娘也给老头拣点菜。这样说很自然，不会引起老娘的怀疑。老娘看了看两饭盒中的菜，又多拣了几块熏鱼，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爸爸最喜欢吃的多拣几块。还要鲁姐方进饭捂子里捂好，等会趁热给爸爸送去……”。
幸福生活基本一样，不幸日子各式各样。转眼就到了正月初一，当新年钟声敲响时，第一个给老太拜年的，是远在日本的重孙子，因才转回去上学没两天，所以没能请假回来。在视频那头敲起小嘴巴道：“给老太拜年啦！祝老太龙年吉祥，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得老娘不住点头，连声夸奖小东西会说话，又长大啦、更懂事了！在座的儿孙们自然也不示弱，也纷纷起身给老娘拜年，嘴巴一个和比一个甜，老娘很敏捷地一一拱手还礼，开心得很。
自爸爸住院以来，都是李芳跑回来拿饭取物，这几天突然没见李芳，再看接连几天医院跑，不时还从“医院”带回来消息……。老娘心里就开始犯嘀咕，曾几次问鲁姐：“李芳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人影？”越是临近年边，老娘也就问的格外勤便。腊月25日吃完早饭，老娘医院去看个究竟。不管鲁姐拦他，扯理由劝，老娘就是不听。一时逼得鲁姐六神无主，只有赶快给小哥打电话，叫小哥快来救驾。
张俊接电话后立马往新鸿基赶，看到外面阴沉沉的天，立马又了主意。一出电梯，只见老娘把轮椅车推到门口，看来决心已定，非去不可，鲁姐站在一边，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怪可怜的。张俊上前，指着自己身上才洒的水说道：“老娘，现在去不得，你看在下雨，还不小…….”，老娘听到张俊这样一说，看看阴沉沉的窗外，信以为真这才极不情愿地折回房间。
别看子女们一切做很隐蔽滴水不漏，可从老娘的眼神里，就能看出老娘察出里面奥秘，教书育人的她心里明白得很，儿女们这是为了自己好，竟管彼此间心照不喧，但还是不愿捅破这层纸。
儿女背着老娘在老屋做七，哪有不透风的墙，老娘或多或少有点感觉风声。所谓做七，就是亲属每七天设斋宴奠祭。做七起源于佛叫还是道教，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一般每隔七天做一次，前后共做七次，这样一来共七七四十九天。先秦时代的“魂魄聚散说”：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一腊而一魄成，故人生四十九日而七魄全；死以七日为忌。民间对此有种种讲究，如第一个“七”称头七，由儿子为亡父(母)设木主焚纸钱，延请和尚诵经；二七则请道士还受生经；三七、四七俗称“散七”，可由外甥、侄辈来做；五七倍受重视，另有“回煞”仪式；六七由女儿备酒饭，无女则由侄女；七七称“断七”，由丧者家供奉酒菜祭奠，并诵经使其灵魂得以顺利超度。
按照湖北人的习惯和规矩，为已故人做七，并非七的倍数硬推出来的，而是阴历年内有几个七，就做几个七，不能跨年去夺七。
（待续）
l过年（十）蒂嘎张俊经常提起老爷子嘴边的句那话：“做人要低调，得意时切不可颠狂，更不能翘尾巴”。那是由于老爷子在反右时，作为一名非党员能参加党委会，并要求带头给领导提意见，在当时该有多荣耀。他不就是忘乎所以，提意见时多说了几句，还请人画漫画，春风得意过后，跌进十八层地狱，一顶极右的帽子，不大不小重重扣到了头上……。”在那十年浩劫特定年代里，极左思潮影把人逼疯啦，成天打呀、杀的，什么阶级斗争新动向、拧紧阶级斗争这根弦，阶级斗争为纲啦，闹得人们不知稻粟为何物。山河一遍红盛行时（除台湾省以外），红色海洋席卷神州大地，造神运动荡涤人的灵魂，帽子、棍子满天飞，那把寒光闪闪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老百姓的头上，人们对民不聊生、敢怒不敢言的日子深恶痛绝，但又毫无办法，只得忍受。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这不仅是大街小巷能听到的口号，而是革命群众常用的行政手段，因为这是无产阶级专政强有力武器，所以用得较多。在那开口“语录”、早请示、晚汇报，更是累见不鲜。上纲上线，棍子帽子、拳脚相加，大字报、关牛棚、挨霉的日子里司空见惯。作为一个带着摘帽右派帽子的人来讲，日子如履薄冰、如坐针毡，那种难熬的景象难于想象。建国初期的那批老知识分子，基本上成了老运动员，大小运动终被推在风口浪尖上，那种吹够凉透的感觉，还真的不要人受。只要是带袖圈的人他们都怕（戴黑袖圈的除外）这是由于所阶级烙印所至，这批人成了下饭菜，专政机构的受尽磨难。按照规定“五类分子”（地、富、反、坏、右），必须佩戴黑色胸牌，虽然并没要求摘帽右派也佩戴，可老爷子还是自觉做了块小胸牌，随时准备带上。那时管事的人很多，就连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小脚侦缉队(红城公社老太婆)，也常出来，她们喝三吼四吹鼻子瞪眼的样子，滑稽而又可笑。在那种高压政策形势下，清明、逢年过节，老爷子能擅自上山祭祖吗？在当时这是大逆不道之事，是搞封建迷性活动、宣扬腐朽糜烂的生活方式，那些小将们常说：“我们布尔什维克人不祭祖，只认马恩列斯毛……”。作为革命的一分子，扁担山的农民也不示弱，组织起红色敢死队，和城里的红卫兵造反派们一样，彻底与封建势力决裂，猛烈向其残余势力开火。林彪的语录歌就是鲜明的写照：“在需要牺牲的时候，要敢于牺牲，牺牲包括自己在内，完蛋就完蛋,……”。在这首妇孺皆知充满火药味歌曲指导下，你说什么事情不敢做！又什么事情还干不出来？张俊说，奶奶墓地就是在这场狂热中丢失的。先丢的还仅仅只是墓碑，等老爷子得到消息，连忙叫根红苗正的本家西元叔去，哪知西元叔回来讲，那一望无涯的坟头全是光秃秃，简直看不出来，哪个坟堆是哪家的。每当想到这凼辛酸事，老爷子总会唉声叹气，心里充满内疚，一种负罪自责感，压在心头久久不曾散去。事后，老爷子立下字据说：“没能把娘的墓地守住，对不住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娘。百年以后自己也决不建墓立碑，听说现在时兴树葬、水葬，这种遂缘，回归大自然的方法不错”。就因老爷子写下这话，替老爷子管钱的艾银，力举不买墓地，并怔怔有词地说道：“建坟立碑最多只管二代人，也就是几十年，以后谁来管坟，那个来交钱？二十年后，如果不交钱，他们还不是把坟敞了，那才真的叫挖祖坟……”。其他几个随声附和，作为儿子的张俊虽据理力争，但孤掌难鸣枉费心机，要是张苍出面帮忙说说，情况就大不一样。生养二个女儿的张苍，在关键时候不吭一声，没法，真的不知他是怎么想。张俊自然不会放过春节这难得的相聚，只要老娘一睡就找他们几个商议，从腊月24日起，一直扯到正月初一，水葬、树葬、还是……，几姊妹众说纷纭，完全达不成统一。张俊阐明观点道：“入土为安，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对谁都有好处。父母同穴天经地义，我觉得应该先买个双墓，让爸爸暂时住下，等老娘百年之后再……”,可艾金、艾银坚决不同意，强词夺理道：“爸爸说不要墓地，如果买墓这就违背爸爸意愿。再说，几十年后，儿孙会不会前往搭理，到时候没人去交钱，公墓就会另卖他人，岂不是祖坟被挖，这责任谁来负……”。张俊道：“你们想得好远哟！入土下葬是当务之急，爸爸把放在那里凉着，难道你们安心？你们这老调重谈毫无意义”。张苍基本同意张俊的意见，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明显表达出来。这些等着房子分钱的人，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不喧而喻。张苍、艾金、艾银、艾兰，四人五条心，真得非常难得统一。正月初一，艾银还节外生枝说道：“自年以来，买部分房子面积的那24万元，经这些年的用度，现只剩3万余元了，张苍要她拿账本出来看，好家伙！她说我是做的一笔良心帐…….”。三年多来对残言碎语的梳理，张俊基本滤清威逼老爷子卖房子来龙去脉，自年5月开始为父母请人以来，张苍他们几个说好，张俊和艾银在汉，经常到父母那里看看，帮忙做做事，就不用出钱了，保姆的费用元，由张苍、艾金、艾兰三人出。哪知事隔一年后年6月，突然变卦，出钱的三姊妹失言，并背着张俊秘密商议，正当张苍他们，为如何少拿钱或不拿钱算计时，艾银讨好地说道：“其实爸爸一点也不穷，还有一栋房子可卖……”，一向硬气的老爷子历来表明不愿拖累儿女，看到伢们为难的样子，眼看自己的退休工资又不够，百般无奈情况之下，只得勉强同意张苍的提议，将房子分成若干分，每份8万元24个平米，由子女认购。艾金不参与就不出钱也不要房子，张苍、艾兰、艾银各购得面积24平米。这钱交给管账艾银，事后张苍查艾银的“良心帐”时，艾银说：“父母开销太大，花钱像流水,我手中这24万元只剩3万元了”，张苍问道：“爸爸每月工资不也在里面呀，艾兰反客为主道：“爸爸那点工资，简直是杯水车薪，勉强够家吃喝的开销”。张苍见艾银横蛮不讲理，无可奈何道：“短短三年时间，就用掉20万元，这简直是在烧钱......”。张苍仔细一想，其实自己也没吃亏，新买的格力柜式空调、按摩椅、床、制氧器、面包机等不都是24万元里面的唦。就是这曲卖房的秘密会议，才导出前面说讲的一幕。这真是：娘养九子均成才，九子携手抬不来。道德底线难维持，只怪钱财在作怪。
过年（十一）蒂嘎
铜臭诱惑大，昧心苦爹妈。
诓骗弟房产，苍天眼不瞎。
话说老爷子的骨灰盒放在寄存处，高搁冰凉的玻璃匣内，而没按世俗入土为安，作为儿子来讲，心如刀绞，如针扎、如火烤，难受至极，这种守日如年的感觉，叫张俊感到很不是滋味。再看几个等着分钱的姊妹，张俊倍感费解，难道一母同胞的心，真的已被铜臭塞满？就没一点良知所放之处？还是让狗给吃了……。最让张俊感到头痛的，就是很难与他们几个沟通，只要涉及到父母安置事宜，他们的想法与常人就是不同款，不是以种种借口推脱，就是强词夺理，硬要把黑德说成白的！要不然就哼哼哈哈的跟你打太极拳，各种搪塞的言词，叫你题词让你题词让你啼笑皆非，这些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学成这样？和他们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最让张俊头痛的，拿不到骨灰存放卡，这卡一直控制在艾银手里，她抓得很紧从不离身，现不知是艾银还是他们几个共同的主意？曾有几次，张俊想借出来去看老爷子，她硬是勤愿跑路陪你去也不肯撒手。张俊决不是亦步亦趋的人，他认准的事情就要去做，妥算安置老爷子，与人与己都是有益无害。原来他准备拿钱出来给老爷子买块地，让老爷子入土为安，试了几次不成，不过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他将老爷子穿过的衣帽收集了几件，一旦她们硬把老爷子给洒了，等到老娘百来年以后，也要买个双人墓地，拿老爷子这几件衣服，做个衣冠墓来陪老娘。
这次老爷子去世，顾家英娘家的姊妹曾多次劝说过，这回你们谁也不要去谈房子，千万不能争吵哟，一定要将老爷子的事给办好，这可是件是大事。再说你们住在那里，谁也别想把你们赶走！谁也熬不过你们，那房契形同废纸一张，你们怕什么。
张俊想，蝼蚁尚知护窝土，何况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自己原有一套很不错的住房，为了回汉照顾年迈的父母，退给了所调离的拖拉机灯具厂，调回后一直住在父母的私房里，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再说，老爷子在当年办调动时，曾信誓旦旦双方单位保证，调回后绝不找单位要房子，住房问题自己解决不会麻烦组织。二十多年来，张俊一家三口，现已变成祖孙三代人，依然住在父母元给的房间里。由于所住的私房，调回二十多年来从未享受过房帖、住房公积金等方面的福利补贴。让张俊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会在住房问题上栽跟头，自己到老来竟成一名无房户。这玩笑是不是开的大了点？
二十多年来住房修缮、税收的缴纳，即所有方面的事情，均由张俊来办。而且房产证、地契、纳税本等相关证件，也一直搁在张俊这，偶尔老爷子要回去看看。耿直忠厚的张俊，只知道照章办事，从没有在房子事宜上动过脑筋，就连当年房管局金局长善意提醒：“小张，你要趁父母健在，将现住房屋过户到你门下，免得价外生枝……”。张俊也未放在心上，更太不上曾动心了哟。
他始终觉得父母健康，自己只有敬孝的义务和责任，至如房屋分配，是爷娘操心的事情，作为儿女的不应干预。自己过早提出实为不妥，有大逆不道之嫌，所以张俊一直没想到过启齿。
直到年7月20日，张俊高高兴兴接老爷子出院回家，车上老爷子自己说道：“告诉你，我已把房产证送到日本，你住这房子，大哥拿住房证这样稳妥。再说大哥做事最公平……”，张俊这才如梦惊醒，但悔之晚矣。
在住房面积问题上，张俊有自己的标准始终不含糊。作为张俊来说，从未有点贪欲多得的想法。现自己住的房子，按理说，是原单位住房面积和父母换的，话虽然没这样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同时也是情理中的事。
这多年来照料父母、办事跑腿、出钱修缮房屋，能让房子安然无恙到现在，这与张俊日常保养份割不开的，按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唦，这回姊妹们背着自己，逼着父母违心签注“赠予协议”，做得太不尽人意，太过分了，简直有些心若病狂。
张俊把几个姊妹分析一下，也就并不感到奇怪了。这几个姊妹历来自私自利，个个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叫鸡公。平时只知道自己，很好替他人做想得主！你看艾金艾银和爱兰，哪个不是婆家的公主，一向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寄生虫的生活。别的不讲，那年艾金公爹去世，作为儿媳的她不要说床前照料了，就连追悼会也没前往参加。艾银的婆婆长期卧病在床，有次老公要她去看一下，你看艾银怎样回答她说道：“我家还有年迈的老头老娘，我还没照顾咧……”。
没有长期的统一，只有利益联合体。这次四姊妹抱成团，扎成把并不奇怪，因为他们在房屋分配上的利益一致，等着将老头子的房子卖掉分钱，要是承认张俊的住房面积，自己岂不少分几个钱，这点是他们都不愿看到的。看看报纸，电视，房屋问题上扯皮的事情累见不鲜。汉口同兴里兄弟俩为了11个平米的小房子，老兄弟反目为仇，弟弟一刀把哥哥脑袋砍搬了家。北京一个二十几人的大家族，还不是为了辈的房产，杀得一个不剩。没有继承人，政府只得将这房（二千平米的房产）充公了。
命运多舛的张俊，自16岁下放农村，就离开生养自己的家乡，远离父母姊妹，独自在襄樊工作。等再回来已年过38岁，再回来的并非独自一人，而是一家三口。这22年的情感空间，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法和朝夕相处的家人相比。感情上的融洽，共同利益的趋使，使在汉的几个抱成团、扎成块。这样一想，他们怪异出乎寻常的行为，能自缘其说，也就不足为奇了。
老爷子当初向接收单位承诺，其情景在张俊脑海里，依然记忆犹新，难道这些姊妹真的忘了不成？不可能是忘了，是金钱遮住了眼睛。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挖肉补疮做法，实在违背人之常情，为了几个小钱，将姊妹情意而不顾，作出猪狗不如的龌龊事，悲哀呀！这真是：
人不害人财害人，有钱没钱同样争。
枉读孔孟圣贤书，不如企业一工人。
过年(十二)蒂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钱人为钱去争去拼去抢，这是情里中的事情，那是因为一个穷字在作怪，没钱之人深知没钱的苦愁，分钱难倒英雌汉，何况普通的人。那些穷够了、穷怕了的人，为了钱做些过激事，只要不出度也就理所当然。让人费解的是，张苍姊妹几个并不穷呀，虽然没家缠万贯，但吃穿不愁。你看他们几个，做生意的做生意，当教授的教书，吃皇粮的吃黄粮。他们不光有体面的工作，漂亮的小车，数目可观的存折，就连房产都有好几处。
按理说，张苍他们系读圣贤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懂的道理要比常人多得多，办事应通情达理，其性格也会豁达，心胸也就更开阔。仁义道德礼仪廉耻了哟，是人与生俱来的道德品质、惜老怜贫这是做人的本分，但随着私欲的不断膨胀，这些肤浅的道理，也被铜锈气熏得九霄云外。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骗天骗地，不该骗相濡以沫的生死兄弟，贪金贪银，不该贪呕心沥血为自己双亲。读的数多作的怪多，他们窃用父母护瓜护籽的心，威逼引诱父母签字画押。在赠予协议公证事宜上，他们用谎话哄骗误导年迈的父母，并煞费苦心，将这公证做得铜板定钉，而且还钉子回头。利用法律条款做得天衣无缝。等父母明白醒悟过来悔之晚矣，还得替他们背黑锅，而且还要愧疚一辈子。
那天他们对父母说：“张俊答应，所住29平米面积就行，多余的面积拿出来，逐一划成股份，由姊妹们自己认购”。张苍还的得意说道：“这样一来不光彻底解决父母养老费用问题，二则不会因房产影响姊妹间的团结，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巧嘴簧舌把老头老娘哄得啰啰转，再请公证人员那天他们哄骗父母说：“张俊今天上班，他自己说来不了，不过他夫妇为托我全权代办理……”。赠予公证能办的顺利，得亏这群说滑了嘴的人。
德国陆军元帅戈培尔说过：“谎话说上多遍即可成为真理”，后来才知道，他们几个姊妹对父母轮番轰炸，整整一个多星期，随着时间的推移，由完全不信的父母，被缠得半信半疑，在困惑中只有招架之功，绝无思考之力，直到签完字后，可怜的老人还指望，这仅仅是个形式，那房产权还控制在自己手里。
上篇中曾经提到过，艾银为了叫张俊恨老娘，让张俊不再来照顾老头老娘，已达到张俊不孝，使她们得已口舌。那天她特意将“赠予协议”的录像碟拿出来给张俊，还进言道：“你看唦，在整个赠予活动中，蹦得最欢的就是那老娘，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她将碟子往电脑前一放扬长而去。
要不是艾银将录像碟拿出来，张俊真的还一直蒙在鼓里，他一直认为，房产赠予过户是件大事，老爷子老娘绝不会糊涂到这地布，“所谓”的赠予只不过是姊妹们说的气话疯话而已。
要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因为窝边无草，洞口就有直接暴露在外的危险。当代狡诈唯利是图的商人了，要比兔子精明得多，他们挖空心思找钱，还要达到切豆腐两面光目的。这就要她们动脑筋，使窝装装饰得和外边一样，也就是唆使别人做，自己坐收得利。
难怪社会流传这样一句话“那就是，读的书多，作的怪多”，张俊看到录像带上一个个嘴脸，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前这群人熟悉而陌生，她们的内心阴深恐怖，深不可测实在可怕。
腊月二十四日的晚上，等老娘睡后夜已经很深了，眼看他们一个个假期快满就要离去，老爷子的安葬、老娘的赡养费事宜全没落实，就这样拍屁股一走，家中这大一摊子如和处理？总不该全部丢给张俊夫妇了吧。
当张俊提出此事，几姊妹相互看了看，谁也没说话，半天没人吱声。张苍一个劲的在那里抽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还是张苍老婆岔巴子芙蓉道：“我说，你们先叫老娘将手中的钱拿出来用，等……”,“那你去和老娘说清，老头尸骨未寒，我是不敢去说的”张俊不等岔巴子说完插言道。蓉蓉转身对张苍说道：“那你明天做做老娘的工作”。
张俊心里清楚，老娘早就说过，她手上这点钱，准备捐给家乡希望小学，这学校是外公当年创建的，老娘遵照外公的意愿，每月从工资中拿出10%，以杯水车薪表达自己的心愿。除了张俊外，其他姊妹似乎不了解老娘的心，总觉的老娘这样做是太傻，与其捐给外人，还不如留作自己。为这事，他们没少和老娘争嘴，还有几次搞得老娘很伤心。
张俊看看这些不理解老娘的姊妹，觉得非常纳闷，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姊妹，为什么对老娘的理解程度，竟相距这远？老娘想在有生之年多做点事，为社会多进尽点心，出点力，花她自己的钱，这有什么不对？究竟是妨碍了谁！损伤了谁的利益？
做儿女的应该对父母理解和支持，不应该干预父母的言行自由，充当监护人！这几个不但不支持，尽然百般阻止，严重刺伤老娘的心。看得出来，老娘的心在颤抖、在滴血。（待续）
过年（十三）蒂嘎
时光转回到年10月的一天，在外为房子事宜跑了好几天的老娘，总算搞明白这公证并非儿戏，就如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来一样。要想要回自己的房产权，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打官司。那天做司法局的学生反复嘱咐老娘，打官司前一定要将“赠予公证”调出来看看，看里面有没有赡养老人这一条，如果没有，这官司肯定打不赢。
老娘觉得这是有生以来，办得最窝囊的一件事，自己的房产怎么搞得这样被动？还非得去法院打官司争取！更让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一向痛爱儿子，为什么会欺骗自己？他那天几天所说的话，依然记忆犹新：“姆妈，这赠予公证，只是个形势，迫于这种形势，张俊他们就会更加孝顺您，放心老娘，内部还可以拟定一个“真的”分配方案，最终就按这“真的”内部方案分配…….。”他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说得让自己逐渐深信不疑。
老娘知道打官司是老鼠钻风箱，出钱不讨好，两头受气的事。打官司，一来撕破双方脸皮反目为仇；二则法院起诉费实在太高太大，按照周局长所讲，这纠纷案的起诉费，仅起诉费立案就要8万多元，这钱不管谁出，都很不划算。
这对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勤俭节约一辈子的老娘来讲，8万元就是个天文数字，不吃不喝积攒好几年，才会有这8万元……。不打官司吧，不光要不回自己的房产权，还害了小儿子一家，而且后患无穷。事已至此，毫无反悔余地。打官司吧，平白无故要花那么多的钱，确实叫人心痛。左右为难的老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股上当受骗的懊悔、四处碰壁的怨气、和满腹无可奈何的内疚，填满了老娘的心田。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张苍造成，结铃还需系铃人，走！找张苍理论去……。
这天在外又跑了一大早的老娘，此时，真的是又累又渴，进门后，顾不上坐下来喝口水，急切抓起电话直拨张苍办公室，这会也不怕国际长途话费贵了。
一会电话那头传来秘书小田静子的声音：“莫西、莫西……”,老娘知道小田静子不懂中文，就用生硬的日语道：“确桑,电哇一马斯”，嘿嘿！这夹里半生的话，居然让这位日本女人听懂了，很快她就帮老娘叫来张苍。
老娘本准备狠狠训张苍一顿，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当听到儿子一声“姆妈”的喊声，气肿了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老娘静下来一想，气愤、教训、发泄又有何用，最要紧是要张苍将房产证快分割开，还张俊本该得到的住房面积，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电话中，老娘苦口婆心近似哀求地讲了许多、许多，哪知，张苍对老娘所说的话置若罔闻，还一个劲地狡辩强词夺理，气得老娘老泪横流。万般无奈之下，老娘只有拿出最不愿意的杀手锏道：“张苍，你给我听好！如果你在年内不将张俊68平米住房面积分割出来，那就别怪我和你脱离母子关系……”，在高压的逼迫下，张苍这才勉强答应找爱兰说说。
后来老娘又多次打电话催问，张苍总以爱兰不同意分割为由，申辩自己一直在给她做工作，融老娘多给点时间，还让老娘只管放宽心好了。
时间回到腊月29日那天，张苍把张俊叫到他在汉口另一住所。当所乘的士穿过繁华的黄浦大街，转进入花园般的小区时，张苍突然自言道：“好儿不要爷娘产……”,张俊知道他是有意冲着自己怪说，心想，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当初，你背着老娘，将家中那大一堆首饰带出国，难道这就忘了？不是那堆首饰，岂有你的今天？
进屋后，张苍夫妇说要签订房屋分配协议，当他取出纸笔后，突然改口说道：“你先和艾兰签订一个租凭协议为好，这样，在住房事宜上，你就灵活主动多了……”，不等张苍说完，张俊气愤打断道：“你把我当傻子呀！我住老爷子房子天经地义，谁也说不起我，你们背着我引诱威逼父母，逼着他们签的赠予协议，我是不予承认的，再说他违背父母夙愿，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你要我签订租凭合同，是想让你们的行为合法化，简直是白日做梦！在此我奉劝你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切不可为几个小钱，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来，我劝你们积点德好不好？耍这类小聪明是要遭天谴的，这种事情做不得的哟。”说完张俊头也不回愤然离去。
没死心的张苍一伙，于腊月30日上午再次找到张俊，张苍开门见山说道：“这回是遵照老娘吩咐，签订一份“房屋分割协议”，张俊想，嘿嘿！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听话的乖乖儿了，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哟！张俊将信将疑地将板凳往桌前挪了挪，同时接递过来的过纸笔，摆出一幅洗耳静听，准备下笔的样子。心中暗想，看你们这葫芦里今天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张苍绕去绕来说了半天，只见他喝了口水，慢慢才绕到主题上来说道：“你硬咬着68平米不放呀？多点、少点未必不行？我看先按原给你的29平米算起，再加上老娘为你买的24平米，这样不就有了53平方米，拆迁时你再找开发商要点，我看远远不止你那68平方米”。张苍说到这停顿下来，他的老婆芙蓉接着说道：“老娘给你们买的24平方米。不要你们的钱，但，有一点要给你们讲明，你们也要在协议上注明写清楚”，“么事搞得这样神秘兮兮的沙？有事快说”张俊催逐道。“那就是，必须在协议书上写明：‘我自愿赡养老娘，等字样……’，那才能给你这24平米的面积”。
张俊当时一听就火了，立即驳了道：“你当你们是哪个？救世主呀！不要拿着爹妈的屁股当脸！告诉你我住的不是你的房子，也从未担过你们的碗，凭什么要听你们的？？告诉你，我住的是我单位分给我的，谁也别想拿走！再说，老娘又不是只生我一个，凭什么你们凭空丢给我！”没等张俊说完，张苍的第四任老婆芙蓉插言道：“我说，你不要在文字上叫真好不好？只要能拿到你期待的面积不就行了。我给你说，到时候你还可以找政府要面积哟……”。张俊苦笑一下道：“属于我自己的面积都保不住，哪有能力、本事去找政府要！跟你说，请你不要插言，不要出些歪点子好不好……，”张俊有些不耐烦说道。因为这好多事情，都是她挤进来后发生的。像威逼老爷子卖房子，到银行“帮”老娘找钱，实质上就是在查老娘所攒的钱，这些馊点子，不都是她出的，张俊心里清楚得很。
张俊再三提醒道：“我劝你们不要白日做梦了，要知道,现政府规定人均住房面积是20平米，再说政府不允许凭空多出个无房户，所以你们拿的那“房产证”，只不过是张废纸一张”。说完张俊头也不回，大踏步的走出房门，任凭他们在身后劝导和叫喊。
（待续）
过年（十四）蒂嘎
俗话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下葬立碑立墓之事，对死者和家属来讲，这是“天字第一号”的头等大事。这是几千年延续下来永恒不变的民间习俗，人们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逝者，对自己也是一种安慰。对逝世人的崇敬尊重，才能有效缓解离别造成的悲哀，使众亲人安心。百事孝为先”作为几千年礼仪之邦的汉人来讲，长期受到儒、道两家教义的熏陶，从小更是受孝道、礼仪廉耻，尊老携幼、济老念贫等礼仪方面的教育。像孔融让梨这样的故事早就深入人心。环境好的想方设法教育男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女孩子力求学习女秀，从小就懂得“三从四德”即：未嫁从父、即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幼。这是千百年来的环境熏陶，这些礼仪已成为行为准则，这样使汉人在教义、道德、礼仪等方面做得更细、更全、更为完善。
入土为安这一古老纯朴的习俗，体现汉人正确的道德观，这不光是对已故人的尊重，是按习俗超度灵魂升天，让其肉体入土为安。这是千百年来按佛教，“天地人寰”教义和宗旨在办。
建碑立墓是亲情爱意的延续、当亲人故去后，更是哀悼思念的寄托，所以，碑和墓是处理后事当务之重。围绕这个基点，才能展开一切祭奠活动。这是孝道的最终体现，所以，在建碑立墓上，人们不敢、也不会草率行事，不可能拖延下葬时间，随意搁置在那里不予下葬。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上一百更是种种色色。往往事情就是这样凑巧，张俊身边就围绕着这样不同款不的人，他（她）们不光与众不同，而且还不大信邪，就连冤冤相报这肤浅道理也似乎也不信。最叫人费解的是，自己亲人丧葬事宜上，也照样不同常理，依然我行我素格格不同。真的是邪得不同款！按照传统习俗，安葬事宜仅完成了一半。在老爷子烤火升天后，并没树碑入土为安，而把骨灰盒悬之高搁，摆放在殡葬管理所寄存处内。为了搪塞掩饰过失，一幅孝行样子申辩道：“不建碑不立墓，这不是我的本意，是爸爸生前的夙愿……。这是严格遵照爸爸遗嘱在办。还加重语气重申道：‘是遵照爸爸的夙愿在办……’”。为了开拓自己，还兴师眈眈地拿出老爷子所写的东西，作为挡箭牌，刷请自己的过失，力求替自己辩护。
人们要问，天下岂有这样的怪事、这样的不孝之人？怎么做出只发丧不入葬，这类不中不孝之事，要知道，猪狗也知惜老，也有反哺谢恩之举，何况是人？可他们怎么做出这类不忠不孝之事！老人说不建碑立墓，自有老人的原因，作为后人就要遵照千百年来“入土为安”的习俗，让老人土的灵魂得到安息。这几个自命不凡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其实另有不可告人的目地，往后的表现越来越反映出这点。
俗话说：“一人难挡两手，双手难敌众拳”，在力量玄虚情况下，面对四个自私的姊妹，张俊孤军奋战，力求尽快解决老爷子安葬事谈何容易。为老爷子，张俊依然不倦往姊妹家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嘴皮子都磨破了，还是很难使她们改变主意。让张俊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依然打动不了他们铁石心肠。每次谈到这事，你说东他说西，简直不跟你往一处谈。他们将老爷子的话为尚方宝剑，力求改变几千年的习俗。所以每次述谈，都出现争执，常闹得不欢而散。
在南方沿海江浙一带，确有暂将骨灰停放的习俗。其根本意义是说：“刚出炉的骨灰余热未尽，过早下葬恐伤亲情，故采取暂停放这种折中的办法，等骨灰彻底解凉、凉透后，再按世俗入土安葬”。湖北虽然没这习俗和做法，但这类信息，确让丝毫无辙的张俊感到一点慰籍。他知道，这种阿Q解嘲的方法，是自欺欺人的障眼法，解决不了问题，但毕竟能给世俗观念一个说法，使良心得到宽恕和安慰。
繁忙中时间总是飞逝而过，安葬事宜没得到解决，“三七”又该做了，张俊虽然极不愿意看到这帮人的嘴脸，但为了老娘，不得不腾出房间继续给老爷子做“七”。这回做的是，冥日后第三个七天，要知“做七”是祭奠的一种佛事，是在逝人出殡后“头七”设灵位、供主木哭拜供祭，这是佛教生缘说由来，一般人的中阴存在七七四十九天，中阴每隔七天又一次变易生死，也就是要受大的痛苦，祭拜能减轻痛苦，给亡灵修福利于超度。这是千百年来的习俗，也就是从逝世那天算起，每逢七天，就要摆上酒菜，烧纸上香做佛事来进行祭拜，要延续做到第七个七天，也就是四十九天。
这边张俊夫妇虔诚地为老爷子超度祭拜，老爷子却在玻璃匣中悬之高搁。面对这残酷现实，张俊心如刀绞难于接受。人们都知道，这是对老爷子大不敬，简直就是五逆不道……。那些“行孝”的姊妹心里怎么想？自然彼此心照不宣。
逝世者为大入土为安，这可是千百年来所遵循的习俗。鉴于老爷子现状，心急如焚的张俊实感无奈，喜欢上网的张俊，深知网络祭奠的影响力，这种低碳绿色环保的悼念方式，逐步深入人心。网络上各类纪念网页很多，五花八门各有千秋。张俊知道亲戚中能上网不多，祭奠要以方便为上，各项祭奠设施越齐全越好。张俊在网络上逐个查找、比较。经过一个下午对“纪念网”；“纷纷雨”；“无尽的爱”；“族谱录”；“天堂”等网页的比对，终于看中香港人办的“天堂纪念网”，并且在上登记注册。就这样给老爷子建立虚拟的安乐窝。这一创举，同样得到心怀诡异姊妹的赞同。自然不知他们的赞同，是出自良心的发现，还是……。
凡是都要讲个缘分，那多花里胡哨的网页，全没有让张俊动心。就是这“天堂纪念网”，随着页面慢慢展开，张俊眼前为之一亮，嘿嘿！真得太好了！不知是对新颖的网页，还是对聪明的香港人，总之就是投缘。
呵呵！不是说的，香港人脑袋瓜子就是灵光，他旗下的网站不光构思标新立异，其布局也新颖与众不同。别的不说，仅从首页布局来看，就体现出一种富贵、豪华、极度大气……。随着各项网页设施的深入，简便、快捷更是一目了然。完善人性化的服务一应俱全。各类祭品应有尽有，其中免费祭品还占一定比例，像人们常用的钱纸、花卉、鞭炮……，这样一来，大大方便临时前来悼念的朋友，就连繁琐的转账、花钱，也变得通途方便。（待续）
过年（十五）蒂嘎
别看“天堂纪念网”其貌不洋，可在浩瀚众多的网页中，一花独秀脱颖而出，成为网络纪念网中的佼佼者。在张俊一再赞许下，在这里啰嗦几句多写几笔，将这网页担出来晒晒。
聪慧的网络商人，知客户是自己衣食父母之理，为他（她）们服务、服好务是自己分内工作，天经地义责无旁贷。这就是网络发展的宗旨，有了建网宗旨，就让该网站就能一花独放略胜一筹。
凡接触过该网的人，就会被周到的服务项目吸引，充满人性化的设施，更体现服务商聪慧、精明，这就是香港商人过人之处。
“天堂网”上，可供你发表文章的地方很多，这样一来，能让你展开思绪的翅膀，在广阔的网络领域中自由翱翔。天堂网上相册容量还很大，使用和上传方法非常简便，极易让人掌握。尤为让人感到新颖的是，手边如果有逝者生前视频、音频、图片等资料的人，还能让网站帮你制作成电影，叫逝者声容并茂地展现在你的面前。
让人惊喜难忘的是，那神奇的“天堂邮政局”。不光能传递信函包裹等物品，它能穿越时空，活跃在阴阳两界。让与世隔绝之人、神相互联系起来。就连虚无缥缈的魂魄，也能通话、通邮，结束了阴阳两界，互不通邮的历史。
可以想象，人们接到从天而降的来信，受宠若惊所惊喜程度可想而知。对那突然其来的天外之音，信中的字字句句让你心动，都会带来心灵的震撼，让你惊叹激动不已。那血溶于水的情感，真挚的话语叫你永世不忘……。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现代科技，将古代预言中的千里眼顺风耳变成现实。在地球村变得越来越小的今天，人们过得更加方便如意。相距再远的人，也能说话视频聊天，就和同聚一室一样。便捷便宜的通讯方式，广泛被人们接受，并乐于使用，很快就风靡了世界。
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让那些多年未成蒙面的朋友，坐在家中就能见面、聊天，其愉悦的程度不言而喻。网络让“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劝人发奋读书得到延伸，让“学海无边书作舟”的苦差事，增添了乐趣。网络扩展、开拓了人们视野，让学习充满乐趣，变得容易便捷，甚至举手可得。
自张俊建立了纪念堂以来，使身处异地的姊妹得到方便，他（她）们不再跨越国度，区域，就能随时悼念。“天堂网”上周密的服务，人性化的管理，能让你转悲为喜。你想想，在经历失去亲人痛苦后，在网上能再现欢聚情景，那喜悦场面可想而知。突然其来的欢聚，足让你兴奋得热泪盈眶。悲喜交替的场面，让你心跳、让你亢奋，而且永世难忘。
老爷子的纪念堂很理想，大屋顶的汉代建筑气派大方，豪华的雕花门厅格外漂亮。在现代生活中，只有伟人、名人、国家要人，才能获此荣誉。灵堂，墓地其祭奠方式，和现实生活一样，各种祭品应有尽有，最大限度满足需要，任你挑选使用。
“天堂网”便捷设计，让亲朋好友一百个满意。一向好中求好，事事争创第一的张俊，能选中“天堂网”，说明该网的实力。两天后，张俊又为老爷子，购置了一栋三层楼的花园洋房。美丽的田园风光，鸟语花香的优美环境，反映出和谐、完美、崇尚风格。其建筑，体现古希腊建筑的特点，粗壮挺拔汉白玉的庭柱，首先映入你的眼帘，庭柱上精美雕刻的图案美不胜数。楼下花园上广茂的繁花异草，蝴蝶蜜蜂在花卉丛中飞舞、猫狗嬉戏、春光明媚满园春色，构成诗画般的田园风光。看到眼前的一切，让你想起耳熟的那句话：“此景只有天上有，人艰难得几回闻……”，
顺便说一下，只要在“天堂网”上所购的房产、地产、其手续一应俱全。那“房产证”、“地产证”、“税务登记证”应有尽有，制作得非常漂亮。你的大名工工整整书写在上面，“天堂房管局”、“天堂土地管理局”、“天堂税务局”等大红印章清晰盖在上方。
诗礼传家教书育人的老爷子，“知白守黑”之理守奉了他的一生，南无阿密陀佛与世无争的性格，加上满腹经纶极有口才的他，获得良好的人际关系，也就是人缘关系好。平时就是门客不断，你想想，逢年过节那还得了。那真是，人来客往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热闹非同一般。
逝世后前来悼念的学生、朋友、熟人、街坊接踵而至，所送的花圈、祭幛里三层外三层，摆满里弄。“自建“天堂纪念馆”后，那些没来极祭奠悼念的人，纷纷上网祭奠，短短几天时间内，点击数成开方式翻番。你看网络上的记载，短短二十几天里，点击率已在次以上。这样看来，每天前来悼念均在千人以上。
有位学生在悼词中写道：“张老师您带走的，不仅是涓涓细流汇集的知识海洋，还带走滋润养育我的土壤，顿时我倍感孤独无助、寒冷和惆怅……”。那位学生深有感触地对张俊道：“我为你有这样一个爸爸而妒嫉，只恨自然规律让老师走的仓促，太早……”。网上悼念老爷子的文章太多了，没时间也不可能一一陈述，广大网友自己上网察看就是。“这文章、数字中体现老爷子的人品和待人处事风格，这精神财富足够我们后人，学习效仿一辈子”，张俊感叹补充道。
时间总是不紧不慢，嘀嗒嘀嗒地走，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任你事情有多紧、心里有多急，他决不会因你而挽回停留，决不给你丝毫喘息之机。（待续）
过年(十六)
以德报怨返遭殃，好心当做驴肝肠。
分摊捂袋装傻逼，购墓葬父俊承当。
《过年》这篇文章因事而搁，这一放就是六年，在读者们的再三催促下，看来此“债”已到不得不还的地步。说实话，六年多来，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没找到皆大欢喜的结果，文章告罄之弯转得太猛不行，绕慢了增加篇幅，左右为难，实在不好下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