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余光中(-年12月14日),当代著名诗人和评论家。年,与覃子豪、钟鼎文等共创“蓝星”诗社。余光中是个复杂而多变的诗人,即先西化后回归。在台湾早期的诗歌论战和70年代中期的乡土文学论战中,余光中的诗论和作品都相当强烈地显示了主张西化。80年代后,他写了许多动情的乡愁诗,对乡土文学的态度也由反对变为亲切。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余光中朗读原创诗文《乡愁》
据台湾“联合新闻网”12月14日报道称,台湾著名诗人,《乡愁》作者余光中14日病逝,享年90岁。
报道称,余光中日前已传出疑似中风住院院,肺部感染,后转进加护病房住院检查,昨日(14日)传出逝世消息。
今年10月,余光中庆祝90大寿,当日他以欧阳修的绝句“再至汝阴”抒发心情,“黄栗留鸣桑椹美,紫樱桃熟麦风凉。朱轮昔愧无遗爱,白首重来似故乡”。
余光中,年出生于南京,祖籍福建永春。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是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和优秀翻译家。
代表作
《乡愁》是诗人余光中漂泊异乡,游弋于海外回归中国后所作的一首现代诗。诗歌表达对故乡,对祖国恋恋不舍的一份情怀。诗歌中更体现了诗人余光中期待中华民族早日统一的美好愿望。
原文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乡愁余光中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余光中病逝,两岸失去一抹「乡愁」
逝者安息
精神不灭
余老,走好
英文译文
WhenIwasyoung,
myhomesicknesswasasmallstamp,
Iwashere,
mymotherwasthere.
Aftergrowingup,
myhomesicknesswasanarrowticket,
Iwashere,
mybridewasthere.
Later,
myhomesicknesswasalittletomb,
Iwasoutside,
mymotherwasinside.
Andnow,
myhomesicknessisashallowstrait,
Iamhere,
themainlandisthere
余光中是个复杂而多变的诗人,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并称其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受到梁实秋赏识,曾赞他“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
他写作风格变化的轨迹基本上可以说是中国整个诗坛三十多年来的一个走向,即先西化后回归。
少年时代,笔尖所染,不是希顿克灵的余波,便是泰晤士的河水。所酿也无非一八四二年的葡萄酒。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文字在余光中笔下都可以举重若轻,将浓厚的情绪一波波冲打着你,就是要让你想到那种断肠人在天涯的意境。
随着日子的流失愈多,我的怀乡之情便日重,在离开大陆整整20年的时候,我在台北厦门街的旧居内一挥而就,仅用了20分钟便写出了《乡愁》。余光中
”▲余光中朗诵自己的作品《乡愁》
与四川余光中12年前:余光中背着乡愁归蜀12年前的鸡年元宵,千古闻名的武侯祠内,结义楼上,77岁的诗人余光中诵起了杜甫的《蜀相》。
那时,白发斑驳的余光中,诗名早已传遍大陆,传回四川,而他也是行遍祖国,第二次入蜀。“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他曾在诗句里表露的无尽忧伤,在蓉城初春的暖阳下变得远遁无踪。
与诗友言笑晏晏,自称“川娃儿”的他,依旧说一口沉稳四川话的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少年时的欢乐。
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在四川乡下听到的那只。
——余光中致流沙河信
曾在蜀八年翻阅余光中简历,大多没有提到他在蜀的8年,正是他从少年到青年的成长关键时期。抗战爆发后,他随家人辗转入蜀,在重庆上学,之后赴沪,后去了香港、台湾。
在巴蜀大地,有余光中最深的思念。这里有他的足印,有他的嫡亲表妹孙霞珍(四川日报退休员工),还有他仰慕已久的前贤杜甫、李白、苏东坡。
辣喉的是红油/麻舌的是花椒/大曲酒只消一落肚/便扫开岁暮的阴寒/如扫开半世纪贪馋的无助/把我辘辘的饥肠/熊熊烧烫,交给了火锅/蜀入了我
——余光中《入蜀》
余光中诗最早从四川“传出”“诗比人先回乡,该是诗人最大的安慰。”
诗传回祖国大陆十年之后,余光中重归故土。而第一个把他的诗作介绍到大陆来的,正是蜀中学者流沙河。由四川省作家协会主管、主办的《星星诗刊》是最早将余光中的作品带到大陆的刊物。
余光中
流沙河本名余勋坦,与余光中正是同宗,年初秋,流沙河在列车上读完台湾《当代十大诗人选集》,满心喜悦,其间最使他震动的就是余光中!
于是年3月的《星星》上,流沙河介绍了余诗,并选刊诗作20首。随后流沙河连续出版了两本专著《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说诗》,都重点讲到余光中的诗,后来更出版《余光中诗一百首》,专论余诗了。今日余诗红遍大江南北,一人诵千人和,原本最早是从蜀地“传”出的呵。
余老曾于年2月27日到德阳广汉三星堆博物馆参观,神秘的三星堆古蜀文化让他十分震惊!参观结束后,他由衷地感叹:“这是改写历史的伟大发现!”并在留言簿上题词:“蚕丛与鱼凫开国何茫然奇异,神秘一个古老的帝国入土千年失而复得重写古蜀史,亦将重写中华历史”,字迹遒劲工整,文字犹如诗行。
余光中写给德阳广汉三星堆博物馆
余光中一口地道四川话据悉与余光中先生进行过通话的人讲到,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四川话,先生在那头连连感叹:“我深爱四川,四川话可是我和夫人沟通的桥梁啊!”
他说:“四川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当年就是在这片风水宝地,我和家人躲过了战乱。”他告诉记者:“我很想回到这里寻访我儿时的记忆,而我的夫人范我存也在这里生活过。我们一起学会了四川话,一起在抗战期间逃难到四川,度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后来我们辗转到了台湾,仍然改不了口,还是说四川话,这可是我们交流的专利,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生活。”
余光中夫妇在武侯祠
他的中学在重庆度过,他的夫人范我存在乐山读小学。在采访中,余老多次感叹:“蜀者,属也,在我少年记忆的深处,我早已是蜀人。”
一时兴起,余老显摆起自己的四川话,“我现在都还会说当年在重庆学的些歇后语,啥子‘白市驿的板鸭——干绷’!”
余光中与杜甫草堂第二次是年9月8日,余光中先生飞赴成都,在杜甫草堂演讲。讲座中途余光中告之全场,他为草堂创作了3首诗歌!其中一首《草堂祭杜甫》,很长,共有40行,是他8月29日在家中创作的,题目和内容代表了他此行的目的和心情。
而另外两首竟然是上午游览草堂后,趁中午的休息时间,即兴作出来的,其中一首虽然很短,只有三句,但却相当震撼大气:“一千三百年可以见证,安史之乱最憔悴的难民,成就历史最辉煌的诗圣”。余光中挥毫泼墨写了下来,赠给了草堂。
大侃摇滚、RB等流行时尚第三次是年09月5日,余光中二度造访武侯祠,并开坛设讲,评说“诗情与酒兴”。此次专访,坐在对面的先生,满头白发,但言谈举止俨然一位“时尚达人”:他头戴某奢侈品牌报童帽,大侃摇滚、RB,对猫王、披头士念念不忘……令人吃惊的是,那首温馨伤感的诗歌《乡愁》居然是余老听了摇滚乐后的兴起之作。
三首诗在四川日报文学副刊发表多年前,头一年刚刚首次回大陆(北京)讲学的他,致信流沙河,提出想回蜀看看,并第一次写了一首专门回忆蜀地的诗作。
在信中,余光中以方直刚劲的钢笔字写道,重庆綦江中学高二的同学魏晓莹寄给他一叠明信片《重庆之夜》。他“目光逡巡久之,颇似化鹤归去,不胜惘惘。念我昔日在蜀,正是她的年纪,一心向往山外的世界,何其广阔逍遥。而今入世太深,去国日久,又觉此身漂泊,乐且思蜀,不乐更甚。”信中说到向往五月间归蜀探望,并在信末附上了一首诗《嘉陵江水》。
余光中《嘉陵江水》选节
这首诗在四川日报文学副刊“原上草”(第期)上发表后,以深切的乡愁打动千万读者,获得该年度的四川日报文学奖。
余光中《入蜀》选节
《入蜀》《出蜀》两首诗也先后都在四川日报“原上草”发表。
余光中经典作品摘录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绝色》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当我死时》
笑对灵魂在白玉里流转,一首歌,咏生命曾经是瓜而苦,被永恒引渡,成果而甘。——《白玉苦瓜》
如果远方有战争,我该掩耳或是坐起来,惭愧地倾听?应该掩鼻,或该深呼吸难闻的焦味?我的耳朵应该听你喘息的爱情,或听榴弹宣扬真理?——《如果远方有战争》
在水中央,在水中央,我是负伤的泳者,只为采一朵莲。仍梦见采莲,最美的一朵,最远的一朵,莫可奈何。——《回旋曲》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昏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听听那冷雨》
人的一生有一个半童年。一个童年在自己小时候,而半个童年在自己孩子的小时候。——《左手的掌纹》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寻李白》
余光中曾称,从年至年的18年间,已60余次回大陆,到过安徽、湖南、湖北等小时候没有去过的地方。年,余光中在湖北,接受过《湖北日报》记者的专访。
年,余光中在湖北。图片均为湖北日报全媒记者周寿江摄
三次到湖北余光中与湖北渊源颇深,他公开谈及到湖北的经历有三次,除了年,还有两次。
一是年幼时随父母路过湖北三峡,“17岁那年,我随父母从四川回南京,经过三峡,但当时没有上岸。”
另一次则在年前后,他曾到武汉,参加华师举办的余光中作品研讨会,“当时我写了一首诗,叫《桂子山赏月》,写的是我到了华中腹地,想起了赤壁之东坡,荆州之关羽,汨罗之屈原。”
桂子山赏月
---余光中
千株晚桂徐吐的清芬
沁入肺腑贪馋的深处
应是高贵的秋之魂魄
一缕缥缈,来附我凡身
夜深独步在桂子山头
究竟是清醒呢,还是梦游?
梦游云梦的大泽,不信此身
真在九州的丹田,三国的焦点
偏又月色无边,桂影满院
怎么甘心就此入梦呢?
西顾荆州,唉,关羽已失守
东眺赤壁,坡公正夜游
听,大江浩荡隐隐在过境
正弹着三峡,鼓着洞庭
七十已过,此生早入了下游
不知大江今年是几岁
奔波了几千万载,仍向前奔流
唤不回浪头滚滚,而大江永在
黄鹤楼等黄鹤要几时才归来
而我,汉水是第几滴浪花呢?
大江是第几个浪头?
问顶上的半轮,清辉悠悠
李白还未及给我暗示
桂瓣纷纷,已落我一头
年,时年82岁的余光中来到屈原故里——湖北秭归,参加第一届海峡两岸端午诗会。在现场,他吟诵了自己创作的纪念诗歌《秭归祭屈原》。
当时是这样说的:“这次回秭归,参加祭屈大会,弥补了我少年时懵懂不知的缺憾。”“这次我来,是从屈原投江的终点汨罗,到屈原投胎的起点秭归,都是在亲近屈原。”
在湖北,余光中不仅亲近了屈原,还指导了一名秭归少年诗人郭启嘉。这位少年,当时身患癌症,余光中被郭启嘉诗作的灵性和他那份对文学的执着所感动,主动在诗歌创作技巧上对郭启嘉给予了指导。他还曾到三峡大学趣谈中西诗文差异,演讲地点三峡大学体育馆座无虚席。
专门为屈原创作了9首诗歌《秭归祭屈原》是余光中先生为屈原写的第7首诗,全诗共86行,是纪念屈原诗中最长的一首。
“中国诗人都有屈原情结,我也有。这是因为屈原、李白、杜甫这样的大诗人,是中国诗歌的源头,他们的作品已成为我们民族不可磨灭的胎记。我希望我们接好他们的接力棒,并顺利交与下一代,而不至于掉在地上。”
余光中先生的屈原情结始于60多年前。那年,23岁的他第一次写下《淡水河边吊屈原》:“悲苦时高歌一节离骚,千古的志士泪涌如潮;那浅浅的一弯汨罗江水,灌溉着天下诗人的骄傲”。
60多年后,他又在《颂屈原》里赞叹道:“楚臣的龙舟万桨扬波,却年年回到江南;回到岭南,回到海南;更回到,今日,海峡此岸。”——屈原,就这样流淌在余先生的心里,诗里,血脉里。
据不完全统计,在余光中先生的近千首诗作中,只有二十多首诗是吟咏历代诗人的,但写屈原的就有9首之多:
1写于年台湾诗人节的《淡水河边吊屈原》2写于年端午的《水仙操》3写于年7月11日端午节的《竞渡》4写于年4月23日的《漂给屈原》5写于年6月16日的《凭我一哭——岂能为屈原召魂?》6年6月11日,77岁高龄的余光中应邀到湖南参访,他在屈原投江的地方,写下了大气磅礴的《汨罗江神》7年6月16日在“屈原故里端午文化节”的屈原公祭典礼上,82岁的余光中朗诵了他一泻千里的长诗《秭归祭屈原》8年5月30日,他在“诗歌的太阳——两岸屈原文化交流与诗会”上,朗诵了他的新作《颂屈原》。
年5月29日,八十六岁高龄的著名诗人余光中,在中国(开封)宋韵端午诗会上,朗诵了新作《招魂》。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余光中《寻李白》
(余光中手稿)
余光中诗歌精选十首
01
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
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
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
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
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
但两次哭声的中间啊!
有无穷无尽的笑声,
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荡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余光中《今生今世》
02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余光中《绝色》
03
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
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
——余光中《浪子回头》
04
旅行之意义并不是告诉别人“这里我来过”。
是一种改变。
旅行会改变人的气质,
让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长远。
在旅途中,
你会看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
你才能了解到,
并不是每个人都按照你的方式在生活。
这样,人的心胸才会变得更宽广;
这样,我们才会以更好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的生活。
——余光中
05
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
再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
三打白头听雨的僧庐下,
这便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
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
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
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在窗外喊谁。
——余光中《听听那冷雨》
06
孩子,我希望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可以是农民,可以是工程师,
可以是演员,可以是流浪汉,
但你必须是个理想主义者。
……
选择平庸虽然稳妥,但绝无色彩。
不要为蝇头小利放弃自己的理想,
不要为某种潮流而改换自己的信念。
……
你是个独立的人,
无人能抹杀你的独立性,
除非你向世俗妥协。
——余光中《给未来的你》
07
如果有两个女孩,同样的漂亮,
他会选择脸上有小小雀斑的那一个。
因为,这一点小小雀斑会让这个女孩,
多一份温柔,少一份骄傲。
——余光中
08
人生有许多事情,
正如船后的波纹,
总要过后才觉得美的。
——余光中《余光中精选集》
09
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
每朵莲都像你
尤其隔着黄昏,隔着这样的细雨。
——余光中《等你,在雨中》
10
下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
——余光中《欢呼哈雷》
11
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
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
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
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
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
但两次哭声的中间啊!
有无穷无尽的笑声,
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荡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晓得我都记得。
——余光中《今生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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