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转载自 体型大,平均身高厘米,嘴橘黄,脸上有猩红色裸皮,腿粉红色,落地时通体洁白,飞行时露出翅膀两端黑色的初级飞羽。没有红顶,虹膜黄色。亚成鸟身体有黄色羽毛。
繁殖于俄罗斯极地苔原湿地。曾经有两个种群,西部种群经阿富汗在伊朗和印度西北部越冬,由于战乱原因,现在只能观测到一对鹤还在这条路上迁徙。东部种群经中国东北平原的莫莫格、图牧吉、向海、獾子洞等地停歇,到鄱阳湖越冬,98%集中于鄱阳湖。越冬地单一、脆弱。迁徙旅程约-公里,迁徙距离长,中途停歇点多,停歇的时间也长。
植物性食物为主:藨草、细叶辞藻、苦草等植物的球茎块为主要食物来源,食物短缺时,也会去农耕地捡食散落的谷物,繁殖季节杂食,甚至捕食苔原上的鼠类。
全球种群数量只左右,几乎全部在中国鄱阳湖越冬,全球性极度濒危物种。
獾子洞——北飞路上的加油站
几年前,我第一次听说还有白鹤这么一种鹤,它跟丹顶鹤不是一种鹤,并且得知它是极度濒危的动物,全球只有多只。那时生态摄影师、多年从事野生鸟类保护和救助工作的周海翔,跟我显摆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獾子洞拍摄的照片。那里是沈阳北边一个普通水库形成的沼泽湿地,周围都是村庄和农田,人口密集。
年4月,獾子洞的春天,农田里布满收割剩下的半尺多高的玉米杆,春种还没有开始,雪化了,满地泥泞。一进入村子就看见很多背着长枪短炮的摄影爱好者,接着就看到心气平和的老百姓指着水的方向说:“就在那边呢!看见没有?”
很难形容第一次在野外看到白鹤的感受,在见到白鹤之前,总觉得,濒危动物都好像掉在碱水里的珍珠一样,脆弱,崩溃,让人心疼。但是白鹤的种群虽然已经极度濒危,其个体本身仍然积极地活着,机警、自信、优雅、有力。在獾子洞由于浅水区尚未解冻,白鹤们只好到周边的农田里,捡食地里散落的玉米及牛粪中没有消化完的苞米,成群结队,看上去数量还挺庞大。
到了獾子洞,我才知道,原来濒危的动物并不一定生活在偏远的地方。如果人对动物友好,或者只是不打扰,视而不见,就好像看见喜鹊,看见麻雀,如果你不在乎它,允许它的存在,那么再珍贵的动物也可以生活在人类周围。另一方面,再濒危的动物在它的生活史中也有一定的集群期,仅仅看某地的群体,也可能我们会被欺骗,以为这种动物多的是。白鹤是喜欢集群迁徙的物种,这几天,獾子洞的白鹤有只左右,还没有到高峰期。就在这个小小水库周边,紧邻村庄的地方,全球六分之一的白鹤已经聚集在这里。
如今獾子洞的白鹤和人最近的安全距离能达到50米左右(与觅食区和气温关系甚大)。用一句老话说,今天这个局面“来之不易”。当初周海翔刚刚发现獾子洞湿地的时候,还发现了满地的毒饵,当时这里也有严重的盗猎行为。周海翔和志愿者趴在泥泞中一年,在四个季节分别调查各个季节在此栖息的候鸟,拍摄了大量盗猎及物种的图片,借以说明湿地的价值,然后把调查结果送给县政府看,并组织志愿者开始了长达7年的獾子洞湿地保护项目。他们在当时的6所小学及7个村屯分别开展了针对盗猎的“小手拉大手”的环境教育活动,在各村发展志愿者,每年向3多户农民家发放印有救助及举报电话的年历,同时加大在当地有影响的媒体的宣传力度,并逐步得到了省市县三级政府的重视。几年下来,獾子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变化就是我们一下车时看到的老百姓和候鸟之间那种轻松友好的氛围。
白鹤从鄱阳湖迁飞多公里到了獾子洞,很需要休息,需要觅食补充体力,便于进一步向北方迁徙,去公里外,北极圈以内的西伯利亚苔原地区繁殖后代。獾子洞这样的湿地是这长途旅行的加油站,白鹤来这里核心问题是补充体力,在这个加油站能不能补充足够的体力,对白鹤来说,事关生死。
这个春天,周海翔非常担心的一件事是鹤没有足够的食物。白鹤是十五种鹤中最水生的物种,几乎从来不离开水。但在年春季,在迁徙的途中,白鹤在獾子洞第一次被迫进入农田觅食。这是一个迫不得已的举动,因为路途太远,没有力气再往前行,而水中没有可食的水生植物。去年,獾子洞的水位高,淹没了生长藨草的区域,而藨草的块茎是白鹤的主要食物。周海翔拿着一个盘子,告诉一路追着他拍摄的当地电视台记者,獾子洞就好像这个盘子,水浅的时候,整个盘子的底部都可以生长藨草,都可以供鹤类栖息,但是水一旦深了,超过了鹤腿的长度,鹤不能获取到食物;而藨草是湿生挺水植物,水深了,也生长不了,所以水深以后,鹤只能栖息在水边狭窄的区域,这里靠近村庄,干扰大,鹤的栖息地就缩小了。所以湿地要有水,但水太深了,也不利。
周海翔四处观察,发现榛子街村庄的后面有一块发黑的草地,那里长的是藨草,但是离村子有点近,鹤一般不往那里去。他想了个有点异想天开的主意。几年前,周海翔在獾子洞救助过几只白鹤,其中一只白鹤中毒严重,不幸死去了,被林业局标本馆做成了标本,它叫“白鹤一号”。
周海翔把这个白鹤标本从沈阳拿来,安放在有藨草的地方。獾子洞的农田已经化冻了,非常泥泞,几个电视台的小青年跟在周海翔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越走地越湿,甚至水坑、泥潭就在旁边,走出玉米地的范围,几乎每一脚都往下陷,同行的人里还有好几个没穿水靴的。但是周海翔太熟悉湿地了,他的速度一点都没减下来。
最后他在合适的地方安放了标本,一面用泥巴和草盖住底座,一面让大家给他找一个可以潜伏的地方。四处都是水、泥巴和草,业余人士们找了半天找到二十几米外一个稍微隆起一点的土包后面,上面有草,下面有土,土地有三、五十公分宽,正好可以躺下一个人,周海翔带上伪装设备等我们撤走了,他就趴在那里。
我在近一公里外的树下等着,负责看着放牛和摄影的人,让他们不要去周海翔潜伏的地方。周海翔在湿地里趴了一个下午,在头顶盘旋的白鹤似乎有一点多,但是发出几声凄厉地叫声就飞走了,好像是在警告白鹤一号“附近有人,这里不安全!”不过白鹤一号的标本和周海翔播放的鹤鸣声还是引起了鹤群对这个小小的藨草带的注意,在藨草带的最远端,已经有一小群白鹤在觅食。完成了招引任务撤出的周海翔,见到我们像给自己的孩子买到了最好吃的点心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
如果獾子洞多长藨草,鹤的食物充足,白鹤北迁的成功几率就大了。年开始,周海翔总结了每年鹤类分布的规律,做了12条水生植物样线调查,并于年,向县政府递交了《适宜白鹤生境的生态水位的报告》,得到了县政府的高度重视,县委书记亲自到周海翔家里听取意见,召开了现场办公会。但实行生态水位并非易事,如果遇上连年干旱,水干了怎么办?浅滩一露出来,老百姓又想多开垦土地,这些矛盾会始终存在着。庆幸的是,由于县政府对生态水位的高度重视,已经立项审批了相关特殊年份补水工程。
即使是努力了很多年,獾子洞这种和谐关系也是非常脆弱的,要持续的维护。年,当地举办了首届中国法库白鹤节,并在各方专家的共同努力下,成功申报为“中国白鹤之乡”。
摄影与盗猎
在我负责看人的时候,放牛的人从村子那边来,摄影的人从林子那边来,两边来回走动,湿地特别软,走起来很累,满脚都粘泥。有一些扛着长枪短跑却技术不高的爱好者总是把鹤撵得来回飞。生态摄影最难的,是拍动物安详、怡然的样子,而不是拍惊飞惊跑的样子,但摄影爱好者却都喜欢拍鸟飞起来的样子,就把鹤撵来撵去。这对迁徙途中筋疲力尽的鹤是不小的消耗。
天色将晚,周海翔离开潜伏地开始绕着獾子洞劝说摄影者,劝说渐渐变成大声喊话,甚至有点生气了。獾子洞有水鸟出名了,捕鸟的现象少了,摄影者对鸟的惊扰却成了问题。周海翔反复跟摄影爱好者掰扯:“你们不要追着鹤走,你们走多远,鹤就退多远,几个方向一撵,鹤就没地呆了。你们要想鹤接近,就停在原地不动,鹤觉得没危险,没准能靠近你。”
周海翔拍摄野生动物非常讲究,他一定要拍到野生动物怡然放松的样子,可以观察出野生动物的行为:觅食、求偶、育雏、打斗等等。他特别不稀罕有些摄影师拍到的野生动物惊惊乍乍的样子。但是对于新手来说,拍到鸟类起飞、或者警戒时伸直了脖子抬起头比拍它们低着头吃东西似乎更好看,为此他们有意惊飞,或者惊起鸟类,但实际上那样的照片并没有什么生态学价值。周海翔从不发表他不慎拍到的野生动物惊跑、惊飞的画面,受惊警戒的画面也要拍天敌引起的。曾经摄影师认为自己有特权,可如今这个世界上的摄影师远比猎人多,如果不能自律,他们对鸟的不利影响也会比猎人还大。
几天后,我意外的进行了一次实验。在内蒙古境内的乌苏坑,我和国际鹤类基金会的苏立英女士本来在一个小山包上数鹤,数过之后,我们看到山包下面还有一个隆起,就打算潜伏到那里去,我以为可以离鹤近一点。但是苏立英告诉我,让我的相机做好准备,可能只有一个瞬间。我们小心翼翼地潜伏到那个隆起后,露出头,举着相机,从镜头里看,和鹤的距离完全没变。鹤看似心不在焉,其实一直注意着我们,走走,跳跳,有时拍拍翅膀和我们保持着距离。
乌苏坑是周海翔从卫片上发现的獾子洞以北的几个小水泡之一,他判断那里也有鹤,至少有水鸟。到獾子洞的第三天,天空变得阴沉,周海翔开上他的小越野车带我们去獾子洞北边那些尚未进入鸟类保护工作者视野的地方看看。国际鹤类基金会的苏立英女士已经和我们会合,车上还有一位记者,虽然是春天的四月初,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当天下午我们就找到几个水泡子,有大群的雁鸭栖息,既有常见的豆雁,也有受胁的小白额雁。到了晚上就进入了内蒙古通辽市的地界,地貌明显地变化了,科尔沁沙地有起伏地沙包,长着茂盛的蒙古黄榆,洼地中平的地方是雪盖住的农田,低处有水坑,苏立英说:“这是多么好的生境啊!”
次日清晨,离开公路去沙地深处,四外已经白茫茫的。四处都是正在融化湿地,又都被雪覆盖,开车要十分小心,那些压过冰面的车辙已经不可轻信,而自然路多覆盖在雪下,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做在副驾的位置上,想把我野外认路的浑身解数都用上,但是周海翔的反应比我快得多,我还没做出判断,他已经开过去了。车辙越来越不清楚,我们在一个靠近湖面的小土包上里陷车了。误车要开足马力冲,但是又不知道平地上哪里是湖面,哪里是路。正好,迎面开来一辆车,车上的青年男女下了来,他们早自备好绳索,把车拖上土包,而他们的车辙给我们提供了冲击方向。这一带是内蒙古的农业区,这些青年人都是村子里的蒙古族农民,正准备去参加一场婚礼,他们礼貌又热情的告诉我们,这个前面的水泡子里面有白色的大鸟,那个水泡子叫“乌苏坑”,是个蒙汉语混合词,也就是水坑的意思。
我们驱车接近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周海翔把车停下来,白色的湖面上,有一层白色的模糊的影子,是天鹅。我们一下车,周海翔就警觉起来,他发现湖面上有人。这样大雪纷纷的天气,在不足膝盖深的湖水里,人能干什么呢?——偷猎。周海翔带着记者迅速朝湖的一边走,我和苏立英一起到一处高坡上观察。
我和苏立英在山包上数鹤和其它水鸟的数量,数着数着在冰面上,又发现了两个偷猎者。他们弯着腰手伸到冰面以下,像个A字形,这是在下夹子。偷猎候鸟主要是下夹子和投毒两种方式,投毒主要是用农药拌饵——庄稼的种子,或者小鱼。年,秋天,天津北大港发生了东方白鹳中毒事件,东方白鹳是一种跟丹顶鹤个头差不多的大型涉禽,全球也仅有多只,那次投毒事件一次就死掉20多只,占种群数量的百分之一。虽然投毒者最终被抓,被判刑,但是这样的损失也太过惨痛了。
这里的盗猎者用的是踩盘架子,放在候鸟经常觅食的地方,等着候鸟不慎踩上。年年末,周海翔救了一只被夹子夹断两根脚趾的白鹤,命名为“白鹤三号”,做了截趾手术后,周海翔不忍心白鹤三号在动物园度过余生,坚持要把它放飞。虽然连一些参加这个项目的人都认为这只白鹤生存的希望渺茫,但项目最终得到南方航空公司的支持。周海翔乘专机带着白鹤去鄱阳湖放生,媒体一路跟踪报导。救一只鹤的成本是这样高,但这个小水坑,一个春天,不知要损失多少鹤。这里林业和野生动物保护部门尚未开展工作,被夹住的鸟上餐桌的可能性更大。我们昨天投宿的那个小镇上有好几个野味餐馆,形势不容乐观。
我们用望远镜跟踪偷猎者,一边观察,一边觉得不解,这样大雪天,又湿又冷,在穿着水叉在冰半化的湖里下夹子,就为得到鸟,有意义吗?鸟死了,就是块肉,市场上什么肉没有,吃这样骨瘦如柴的野生鸟类?而这些鸟又是那样珍稀。我们从望远镜里一直看着偷猎者离开湖面进了村,进了家门,看清他进了哪一家的门。
周海翔准备时机成熟去林业公安举报,举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证据确凿,逮个正着才有效。而同行的焦点访谈记者,已经拍了画面,不久之后,在电视上曝了光。到了下半年,周海翔已经开始在这一带发放有举报电话的年历了,年这里已经可以看到由当地林业主管机构竖立的巨大宣传牌了。苏立英也打算在这里开展自然教育。希望有一天这里也能有獾子洞那样和谐的人与鸟兽的关系。
天下着雪,四外白茫茫的。细瘦的白鹤奓着翅膀,在有芦苇的冰面上跑跑跳跳。红色的脸、橘红色的嘴、粉红色的细长的腿,雪白的和背景融为一体的身体,还有张开翅膀以后,黑色的翅膀尖。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天空飞起一群一群的天鹅,又朝南方飞,苏立英女士很快记录了它们的数量,她说,这场雪带来的倒春寒让这一带回暖晚了,所以候鸟不会再往北走,可能走一段回头路。天鹅和白鹤低飞着掠过头顶时的样子非常震撼,令人激动。曾经很多野生动物保护者都说,没有了野生动物,人会变得很寂寞,其实如今观察不到这种景象的城里人已经很寂寞了。
自然教育
虽然我们在獾子洞看到了壮观的鹤群,也有人差不多同时去了一趟獾子洞,说一只鸟也没看见。鸟和人的安全距离,几百到几千米不等,距离一公里以外,人要看清楚不要说是什么鸟,就是有一只鸟,那就非常不容易了。但是进行鸟类保护的科学工作者个个都练就了火眼金睛。
在獾子洞,一个林大的学生拿着望远镜调查监测,这里除了白鹤还有大群的白头鹤和白枕鹤,两种鹤交错着落在树下。黄昏幽蓝色的薄雾之中,我用肉眼看看,再趴到望远镜上看,还是看不出同样身体灰黑,头部发白的两种鹤的区别。那位学生说:“这个真没法形容,这个就是看多了,一眼就看出来!它就是不一样!”分辨野生鸟类在入门阶段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可是一旦熟悉了,就会觉得物种间的差别天经地义,尤其是分辨大型水禽。
在我写作本文的时候,在百度百科上搜索白鹤,发现封面的三张照片中两张是丹顶鹤。相对中国另外两种有名的鹤种:灰鹤、黑颈鹤,白鹤的形象跟丹顶鹤的差距更大一些。最主要的白鹤没有红顶,这让它和各种有红顶的鹤看上去气质不同,加上红脸蛋和红嘴,白鹤看上去有一点“酷”,有点“个别”。
因为东方白鹳的眼睛周围有一圈红,所以红脸的白鹤看上去还有一点像东方白鹳。白鹤落地时通体洁白,又容易跟白鹭混淆。另外白鹤的红脸、白身子让它看上去还有点像朱鹮。但东方白鹳,不仅翅膀顶端的初级飞羽是黑的,而且翅膀下部的次级飞羽、三级飞羽也是黑的,三级飞羽会在翅膀折起来时露在屁股上,所以东方白鹳落地时好像有个黑尾巴,另外白鹳的嘴通常比鹤类的粗壮一些。而白鹭飞起来、落下都是白的,个头要比白鹤和东方白鹳都小,朱鹮的身材也小。这么比虽然很不专业,但是在踏进观鸟者门槛之前,人们真的会这样混淆。
獾子洞重视白鹤保护之后,当地县政府把白鹤当成县里的宝贝,可是有一天,他们突然看到一个报导,说四川有一个地方白鹤成灾,上万只白鹤站在竹子上,鸟粪掉得满地都是,这个报导让他们很不平衡,于是拿给苏立英看。苏立英说:“首先,鹤不能上树,不可能站在竹子上,它的爪子后趾高位抓不住竹子和树枝。再者白鹤也不在四川栖息,夏季不在,冬季也不在。第三全球都没有一万只白鹤,如果有那么多,全球的鹤类专家都巴不得地跑过去了。”她分析,那个报导上所说的白鹤可能是某种白鹭。
人们喜欢用“松鹤延年”表示长寿,因为鹤的寿命在鸟类中是比较长的,可以和人差不多长,但是鹤是不上树的,古人在树上看见的“鹤”其实要么是鹳类,要么是鹭类。当然古人也不知道今天生物学分类意义上的鹤,他们也许会把长着细长腿的高大涉禽都叫做鹤。
科学家和老百姓的认识上差距是这么大,需要想办法弥合。科学家不可能分身到每一个栖息地去守着鸟,保护这些候鸟要依靠本地的老百姓。年,北京天下溪教育咨询中心在国际鹤类基金会的资助下,开始进行湿地环境教育,至今已经十年了。北京天下溪在环境教育领域里一直有一个重要的理念,就是
候鸟在蒙古民族文化中的地位非常重要,年新年,蒙古国总统的亲民活动,就是亲自弹琴和全国的歌星们一起演唱蒙古歌曲《候鸟》。有这样的文化基础,草原牧场上,但凡有个水泡,有个河湾,就有候鸟在里面生活。但是在乌苏坑长期和外族混杂,并且已经农耕多代的蒙古族百姓,对自己的传统也渐渐生疏,需要重新在这里开展环境教育。而这里的百姓仍然有不少爱鸟的,在我们观察期间,一对小情侣还特地骑着摩托跑来看鸟,但是他们的游戏就是把鸟轰得飞起来。经过一天多的观察,苏立英开始考虑这一带的自然教育问题。
现在,国际鹤类基金会和天下溪合作的环境教育项目叫做“鹤迁徙路径上的自然课堂”。这个国际自然课堂,先培训大学生志愿者,也可以培训购买了公益服务的企业的员工。请他们给当地的中小学生上几天野外体验的课程,然后大学生和员工们在当地走访老百姓,把有鹤的信息的海报送给当地老百姓。天下溪负责环渤海湾地区。
如果读者仔细看了本文介绍的几种鹤的迁徙路径,就会发现东北南部、津京地区东部、山东北部这一带,也就是环渤海湾地区,是多种鹤迁徙路径上的停歇地,对鹤类迁徙生死攸关。
在天津的中新生态城,我和“天下溪”的同事、北京林业大学的学生们一起带着当地学校的孩子在蓟运河故道上做国际自然课堂。这里不是美丽的自然保护区,而是河边都是高楼大厦,河水已经排干,挖土机在河床上把土挖成一堆一堆的。河床底还有没干的小水洼。我们就在这样的地方带着孩子们观鸟,居然看到一对白鹭和许多鸥类。孩子们也非常惊讶,他们根本没注意过这样的地方其实也是有鸟类栖息的地方。
我们带着孩子们做候鸟迁飞的游戏,每个孩子出发时有几点体力,每飞过一个停歇地都会遇到一些事情,失去体力,有时甚至直接失去生命,比如撞了高压线,遇到人工投毒。失去体力的主要原因是食物短缺,而补充体力的主要原因通常是湿地得到保护或恢复。小孩子们做完一次迁徙,嘻嘻哈哈地总结他们的收获,有的说:“猎人太坏了。”有的说:“做鸟太不容易了。”得到体力补充的孩子说:“我觉得应该保护好湿地,让鸟能补充体力。”说着说着,他们就认真起来。
我们在候鸟迁徙这个游戏后,经常给孩子们分享的两个故事都是真实的,一个发生在黑龙江,这家有一儿一女,有一天父亲捡到了一只投毒药死的大雁,为了让儿子吃独食,父亲打发女儿去上学,把这只大雁炖了给儿子吃。当地投毒一直是一种狩猎方法,野味餐馆里,也会卖毒死的鸟,有时珍贵的丹顶鹤也会中毒。结果这个孩子吃了这只大雁中毒瘫痪了。虽然有这样可怕的故事发生,投毒事件还是屡禁不止。保护人员和投毒者的拉锯战还在进行,而自然教育在这里扮演的角色举足轻重,在候鸟迁徙停歇地,即使珍稀鸟类也会聚群,很多投毒者,并不清楚候鸟死亡对生态的损失。
另一个故事是,辽宁的一个港口有一座蓝色的小楼,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恍若晴朗的天空,有一天晚上,数百只迁飞的候鸟,猛烈地撞了上去,大都折断了头骨。人类的建筑是候鸟所不熟悉的,要为候鸟留下空间。
有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再听到这样的故事,孩子们的反应就不一样了。一次自然教育也许不能带来太多的改变。但是却在孩子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要保护者们一直种,不然人类的心就会荒芜。
国际自然课堂其实并不仅仅是培养中小学生,而是所有参与者一起成长的过程。我自己参与过天津、獾子洞、盘锦的几次自然教育活动。虽然先前,理论上知道湿地是水旱结合地区,并不是水越多越好,但是在我们带着孩子们看了大量的涉禽的图片后,我突然觉得脑袋被震了一下,那些鹬类虽然长着细长的脚,但身高只有20-30公分,它们的脚再长能长到多少?我想起在辉河湿地看到黑翅长脚鹬在一片开阔的水面觅食、嬉戏、打斗,原来那片水面平均水深不过5公分左右,又宽阔,又浅,这才是涉禽真正需要的湿地。而鹤类中体型最大的丹顶鹤也不能在超过60公分深的水里生存。至于天鹅之类的游禽,也需要不太深的水才能吃到水下的植物。这让我再次想到周海翔在獾子洞给记者们展示的盘子,水在一定深度的时候,整个盘子底都是浅水,而超过深度之后,就只有盘子边缘有一点浅水,鹤的栖息地就变小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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